Month: October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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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 8
我已经不记得米拉是什么样子。 前一晚网吧里丢了手机,折腾好久,早上又去公安局跟踪登记——手机是在澳洲签约买的,查不到IMEI串号是多少。怨念地离开工布江达,米拉垭口海拔5020m,不算陡,翻过去,在墨竹工卡和达孜县城都寄了明信片,270km,轻轻松松就到了拉萨。 去翻twitter和照片,才想起我在米拉山脚还泡了阵温泉。。。闭上眼回想起更多细节:蓝蓝的天上嵌着一坨坨雨云,在阳光和阵雨间穿行,淋湿了又很快被晒干,迎着风开始唱歌,在头盔里听自己声音的混响,那是一条无人的天路——后来发现歌词记错了,而且快到拉萨人渐渐多起来,旅游车停在路边,指着江里的石头说中流砥柱神马的。。。于是又改唱回到拉萨,三个月后在天津,无意中听到郑钧的现场,远远地跟着唱,想起回到拉萨前唱这支歌的时刻,那几天总有些神奇的点,譬如郑钧譬如@iswenyi的手绘摩托,如传送门一般把旅行的快感掏出来对抗低潮。 谈论米拉的时候,总会提到拉萨。米拉是到拉萨前的最后一个垭口。拉萨是一切和西藏有关的旅行的起点或终点。是的,即使我的计划是从成都骑到喀什,也会从拉萨分成川藏和新藏两段路,快到拉萨也会有一段旅程结束时的兴奋。我把这归为某种游客情绪。后来我频繁地经过拉萨,虽未长住,但也到了新奇感开始消褪的程度;然后我发现新奇感,和把拉萨当做旅程终点而引起的兴奋,之间没什么联系;然后我觉得那可能不是新奇,反而是因为某种归属:拉萨是方圆千里内我最熟悉的地方。 所以我们说的不是落脚城市,是每一个在心里定义的落脚点。当然这样的点大多数是城市,就像摩羯座大多数是事业控。地球人总爱找这样的点,定义出一个子段,即使清楚整个过程尚未结束:毕业、辞职后又找到工作、负重几天后骑上摩托、家乡小镇……一维矢量某段区间附近空间势能最低的地方。这样的落脚并不是坏事,尽管再抬脚要克服几分惰性,但此刻要苛求的也不是这个。在路上我还差270km就把目光早早投向那个定义出来的城市,忽略了米拉。 2011.5,松多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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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跑完步,我谈些什么 – 3
这次旅行可以明显地分成很多个场次,前后衔接但全无关联:川藏3P场、川藏独行场、新藏A场B场转山场、塔县场南疆场青藏场拉姆拉措场尼泊尔A场B场…..一场结束,停一口气又是另一个开始。乃至给我的感觉是:只要我想,就可以永远地这样一段段走下去。这到底是感觉还是错觉,有待商榷,但我确实在借着这种情绪处理事情:很多似是似非的状态,统统假设成no去进行决断——这样做相当清爽,我又有心情可以去憋那些魔幻文字,人时已尽人世很长,我最喜爱的还是白上再加上一点白,只是一直不敢计算这样做又放弃了多少。 事实上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陌生的事,至少它们早在想象里被演绎过。那些放弃了的,有的可能还会回来;但毕竟我走的时候,做着她们终将远去的最坏想象。那些不希望回来的,也可能回来,甚至它们根本就没走——我完全能预料到自己离开以及回到澳洲后的苦逼生活:飘忽的心情又一次渐渐磨落在地。从这个角度讲,之前的舍弃,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还没有找到最终的那条路,只是又一次告诉自己要继续亲——亲已经老了,不再只凭着心情想飞就能飞了,而要付出代价燃烧些什么,才能决绝地为自己提供继续飘忽的升力。 所以啊,只要简单地概括成任性,就可以了;也可以深入剖析是否把寂寞本身也当做了comfort zone,这个姑且存疑;又或者,按照最近圈子里很多有类似行为的人的说法:gap year神马的。我希望能把这一次的状态描述得unique一些,如何水流云在地体验回到现实后渐渐飘落的过程,但故作淡然后,反而看着和gap year也没什么区别。至少那些打鸡血回来后觉得分外不爽,质疑我成天放毒有什么用的童鞋可以安了,你看比你更没效率的鸡血,我还不是也一样打了~~ 看得出这个系列的很多词句,是回澳洲前就有的,直到现在才整理出来——味道已经不对了。这种事就应该,早早对着高原上的红瓦青山,一口气吐出的文字才畅快。如今坐在逼仄小屋里,回想,把那口气硬吐出来,肯定不是我当时要的效果。但即使在那个畅快的时候,脑子里也仍然想着几个月后逼仄的样子,吐不舒坦就一直拖到现在。所以不存在纯粹的畅快或逼仄,纠结的比重不同而已。当然也未尝不是存了心思:等到快磨落时再整理这些念头,就能加把劲多飘几个月,顺势再跳出些zone。。。也不能就因此说某某星座习惯纠结,纠结是资源有限时的理性产物。这条路上我见过各种gap发作时,为了图一时之快却最终后悔的个案——一时之快本身并没有错,只是有时图的方式不当,导致下一刻能选择的余地大大减少,就像要不要ONS和ONS要不要带套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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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vestone 的手机编年史
在网上数了数用过的手机,顺便贴过来整理一下。 摸别人的不算。除去三台临时打酱油的,其实真正长期用过的,只有七台(也不少了。。。) 2000年,Nokia 3310,第一台手机,¥1400。两个月后,在中关村被贼搡走了。。。 2001年,Ericsson A3618,二手,¥700。电池和后盖嵌在一起,和手机直接用导线插座相连。。。不过1400mA的大容量,也没有买备用电池的必要。不过辐射量似乎很恐怖:手机放在电脑旁边,可以直接从CRT显示器屏幕泛起的波纹,来判断有来电或短信。。。2003年8月31日,凌晨2点多突然想起,手包似乎还挂在楼下自行车的把手上……消失了……手机、钱夹、身份证、信用卡、取款卡、现金、相机(Olympus miu-2)……都消失了……(后来证件被人捡到送了回来,但已经是补办之后的事了……) 2003年9月,Nokia 8250,¥1200(记不清了)。经典机,用的最久的一部了,磨花之后换过壳继续用,至今还在家里闲置。 2005年7月,打算试试能听MP3的彩屏手机,进了游戏机一样的Nokia N-Gage QD,好像是¥1600。但当年的彩屏机按键延迟极其严重,和原先的黑白屏相比,完全不能容忍,用了一周后就打算卖掉,正好roadL童鞋过来说想买,一番蛊惑后原价出给他~~,继续用8250。 2006年10月,Sagem my401X,¥700。又一次打算换音乐手机,同时小众情结发作,就买了这个诡异牌子。按键响应确实比去年的机器好多了,而且也算是Java智能机。但是。。。似乎刚买完,这个牌子就被收购了。一年后按键有点接触不良,已经完全找不到修理配件了。 2007年12月,Nokia 5500,¥800。特意选的三防机,不错,很禁操。一年后键盘脱胶,淘宝买个键盘粘上,和新的一样。后来到澳洲,网络要求必须是3G手机,只好换掉。在家闲置。 2008年10月,Blackberry 7230,¥200。打算怂恿娘亲玩全键盘,就先买个最便宜的试试手,自己摸了一个星期,后来觉着实在不靠谱,且水货系统似乎不稳定,就闲置了。最终还是给娘亲用了大键盘大字体的天语老人机。 2009年11月,Nokia E63,¥0(澳洲每月$19话费x2年的签约机),自己刷的中文,第一台带wifi的手机(想起某人用了n年的国内阉版E71又换成E63,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个系列本来还有wifi…),很好用!尤其是居然内置SIP,因为Macbook跑WinXP后话筒驱动一直有问题,所以打网络电话时,一直是用E63连的wifi。除了相比Android和iPhone,最新的app支持S60的越来越少外,该机表现无可挑剔。离合约到期还有半年,在工布江达网吧里丢了。。。 2011年5月,Nokia 1280,¥260。在拉萨买来临时用的,市场上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新机。最原始的黑白屏,支持中文短信,拿着它在西藏继续晃了2个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手头还有Kindle3可以看书可以google可以查email可以发推,个么只剩下不能用手机聊天软件这种浮云了。 2011年7月,HTC Desire Z,¥1950。终于入了主流智能系统和。。。外置电池//泪奔~~ 入手一个星期就兴冲冲举着二维码去音乐节取票,对方掏出一个大本子:这咯俺们不能识别哒,你订单号是多少,自己来找一下名字。。。 11年,7+3部,¥7200。数额累积起来,看着还是有点败家的。但和那些拿着联通版iPhone只用来打电话的大叔比起来,自信每一部手机还是都被我用到淋漓尽致的。而任一时期更贵的手机,也不会提供给我更多我想要的需求。 ————- 关于当年第一台手机的下场,是个很有名的糗段子: 在中关村附近逛街,几个民工过来围着我推推挤挤,当时立刻就有所警觉,这肯定是贼!在偷我东西!但是。。问题在于。。。我刚拿到这台手机两个多月,还完全木有习惯『我有一台手机』这个事实。于是第一时间查看身上物品:钱包在、钥匙在、证件现金银行卡都在、背包也没有被拉开。。。然后就困惑地看着他们:这肯定是贼啊!他们肯定是要偷我东西啊!但是,但是,我明明什么都没丢啊!。。。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困惑,一直走进清华了才猛然想起来:我。。是。。有。。手。。机。。的。。。。。。@@ ————- 还有,前一篇文章不要都和我感叹『哇好有意境啊~你也饭乔布斯啊~~』,点不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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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 Paul Jobs (1955.2.24 – 2011.10.5)
我觉得我不应该对Steve Jobs死掉,这种睡醒后已经变得人人皆知的事,也和每个人一样发推RIP点什么。作为理性穷消费者,除了有台装着Windows XP的Macbook Pro外,我和苹果基本没交集。但毕竟我的日子也和那些关注苹果发布会的人一样无聊。我只是想到,再华丽的公司也终会因为继任者或者新雇的marketing傻逼,而变得土鳖起来,所谓公司文化,果粉果黑什么的,其实都是很浮云的事。嗯你们知道的我还是在说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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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 7
Day 23,萨迦 – 萨嘎,350km。 上了G219国道后,又开始飙撒了欢儿。路况非常好,两车道沥青路面。高原上还是风大,身体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倾斜,可以明显地看出车身和地面的倾角,但太阳晒着也不是很冷。从桑桑镇出来不久,就看到2011公里的路碑,于是又一次沿着路每公里回溯那一年的人生,G219的名字不如上次香格里拉的G214有爱,但这次是荒原而不是山路,骑着车可以心无旁鹜地走神,到结拉山口是1988年,再之前模糊的回忆随着下坡一滑而过。 路上连翻七个垭口,后面几个海拔都在5000m左右,但垭口和谷底的相对高度也就三五百米,临近垭口的地方有两三道盘旋,其余的都是直路。昂拉4584m、军不拉4357m、帮拉4726m、嘎拉4813m、结拉4929m、索比亚拉5098m、库拉5101m….翻过一座后没多久,就又爬上另外一座。经过索比亚拉的时候,车子一直挂在三档就轰了上去,似乎是三藏垭口中,坡度最低的一座。 她们中一定有一个到七个,对我这样子描述觉得不爽。她们想,我是unique的,我们每一座都是华丽丽西藏的山,放到川西都能分开两座县城,放到澳洲大陆都是最高峰,虽然堆在一起不再显得突兀,但她们对这里仍然有各自的理解,在梦与梦之间放弃的不同、把持到的也不同。所以她们讨厌被放在排比句里,尤其是我这种仗着汽油一口气连看过去的。有时候觉得其她那些在低阶导数就早早变为零的山很土;但即使随后反省这种态度很没品应当纠正,也难免觉得自己有些不同。如果你憧憬我的生活,无论是否在意,终归会有些沾沾自喜;但如果你把她们都当做图腾,说明你憧憬的只是自己心里的某块,而不是真正的我。 2011.5,库拉 or 索比亚拉,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