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nowhere man

  • 《出走的决心》

    《出走的决心》,8/10 看片一向不及时的我,最近才终于看了《出走的决心》。两周前的大年夜,电影的原型,苏敏阿姨官宣离婚。我原以为,在这个消息的鼓舞下,电影会看得更心旷神怡一些。但,仍然看的很憋气。尤其是一些家务的场景,联想到之前《好东西》里,被大家盛赞的那段,妈妈家务劳动时的各种音效。对比之下,是不一样的感受。 电影最触动我的一个镜头,是阿姨刚买了户外帐篷,在屋里支起来的时候。作为住过上千次帐篷的人,也很多次在屋里给别人搭起,当作有趣的行为或景致。然而,看到电影里的画面,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个场景,在意象上,可以成为「一间只属于女性自己的房间」。 憋气的场景看多了(这里感谢姜武的爹味演绎^^),以至于会觉得,这算不算是电影不足的地方?——电影把生活环境描写得过于极端了,很多典型的生活困境,和典型的油腻男气息,都集中在一起。在我的想象里,这会让一些观影的人,因为自己并没有这么惨,而为自己找一些不出走的理由?譬如,很多家里老公会做饭,会给老婆打伞,多数家庭至少言语和睦,偶尔也能一起出去旅行,躺在床上刷手机的当然也不止是老公,女人也很多……于是,人们把电影和自己的现实一对比,哦,原来我没有那么惨,所以我没有出走,也是 ok 的。 但是,当我和别人说起这个想法时,发现对方的回应是:她老公已经算不错了,没有酗酒、家暴、吸毒、赌博、传销、网贷……虽然我觉得对方大概也是在开玩笑嘲讽,但每个人的认知底线也确实不同吧。我确实不擅长去想象别人的边界感。 现实中,我也会给身边困住庸碌生活中的人,家人、朋友、爱人,提供安慰,或者带他们玩各种有趣的东西。——这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做牛做马;但是这些行为,会不会也为他们的各种意义上的「不出走」,加了一把力呢?我不知道。回想起来,很多次我带他们体验有趣事物的时候,真的在以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他们, 希望他们突然说出, 不, 这样不够, 我还要更嗨。 然而并没有。 然后我发现就这么看电影时把自己看哭了。然后开始反思,我确实容易陷入这种「沉默的羔羊」式的自我感动,从起初想要不顾一切带着羊离开,到后来淡然着,看着羊们一次次地,偶尔露出些不清晰的对离开的憧憬,但很快又缩回去。——也可以理解成,被无形的文化之手抓了回去。而我对自己的淡然状态,是否应该又罪恶感呢?是否只是在享受廉价的自我感动呢?仍然不清楚。

  • 觉醒的节拍

    讨论《一部未完成的电影》,朋友说,前面那些冗长的,十年前的回顾,是有意义的,是把当年那些美好的日子,和如今(片中的 2020 年)相对照;就像片尾曲,用了邵夷贝李志的《黄昏》,同样是让人回想曾经美好的时光。 笑。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对我来说,十几年前,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过去,那时的我,已经确定这个体系无可救药,所谓「历史的垃圾时间」,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开始。然而,更年轻的人,或者「觉醒」的时间更后面一些的人,每个人都有各自认知中的「过去的美好时光」。十几年前,或者几年前,对他们来说,和更后面的日子相比,可能仍然是美好的,充满希望的。 而当对「美好时光」的时间点,有着相似的认知的人,彼此相遇,或者很多相似的人成为主流,他们之间的共鸣会更强一些。譬如导演认为 2010 年美好,而安排了这样的情节,那些同样认为 2010 年美好的人,就能感受到这一点。 这样的时间错乱的例子还有很多。 譬如,有人认为,新浪微博刚开始的氛围,也是很美好的。但对我而言,新浪微博出现的背景,是民间各种自建 twitter 网站被审查、夭折,然后大鳄们在尸横遍野中进场,之后的明星进驻,和原本的互联网风格相比,也很走偏。而且审查一直存在(限流和 shadow ban 大概是后来的新发明了……)。所以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譬如,有《好东西》的粉丝,根据小孩的年龄,推算铁梅放弃做记者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算出来是在 2014~15 年,「中国调查报导从初冬转向严寒」。——但那个时间点,真的没什么特别显著的事,中国新闻在那之前很多年,之后很多年,一直是严寒。 譬如,朋友说厌恶春节,因为当年武汉疫情时,万家宴的歌舞升平,给了他很大冲击。我想了想,类似的反差感里,让我冲击最强的,还是 2008 年汶川地震后,山东作协主席王兆山的诗,之后就大多是麻木了。 说这些,不是在倚老卖老,也不是在为自己的麻木做辩解;而是说,如果大家只是因为在觉醒的时间节拍上不搭,或者觉醒的姿势不大一样,而无法深切共情,是件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不要因此而影响彼此的同温关系。 经常有人,很认真地问我: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让你的性别意识、或者反贼意识,觉醒的?问话的人,眼里闪着光芒,大概期待着我说出一些事件,然后说「呀,我也是」或者「我知道那个」,在共鸣中进一步增进友情。然而对我来说,确实不存在某个明确的觉醒时刻,就是从一开始就怀着最朴素的正义感,在各种事件熏陶中,一点点加深认识。但这样的说法,似乎经常让对方不满意?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处理这些。

  • 规则的悖论 – 1

    跟女孩子骑了一程重型摩托车,渐渐发现,每次她在红灯路口停下来时,动作都很一致:左脚撑地,右脚踩住刹车,——但这样的姿势,如果离合器在空档位,是没有办法直接从静态起步的,所以这段时间,其实是挂在一档,左手要一直捏住离合器。感觉手很累。 相比之下,我的动作则散漫很多。停车时我通常会右脚撑地,离合器挂在空档,左手完全松开,启动时用左脚踩进一档,然后直接前进。——但这种姿势和地形有关,如果停在斜坡上,车子前后溜动,缓一点的坡,可以勉强用脚撑住;陡一点的坡,就需要用右手捏住刹车,而捏久了觉得累,就也切换成右脚踩刹车,左脚踩地的姿势,但此时已经是空档了,启动时需要先换成右脚踩地,未免手忙脚乱。 但女生骑重机的最大问题在于,240kg 的摩托车,倒了是真的扶不起来。而任何车身的不稳、摇晃、倾斜、甚至一阵强风吹来,也都会导致撑不住,而最终倒下。所以,我的那些(勉强用脚撑住、换脚踩地、手忙脚乱)的情景,对她们而言,是完全不允许出现的状况。于是,这种停车时,手一直捏住一档离合的姿势,大概是适用于所有情况的统一最优解?我这种野路子出身,并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对方长年骑车的自我经验总结,还是经过了一套「女生如何骑重机」的专门学习培训?回头问问去。 另一方面,这种容错率很低的,对远超自己体重的机械驾驭,在骑行过程中,是否在精神上也是一种时刻紧绷的状态,当心自己随时会翻倒?——大概是的。虽然不同人在精神紧绷程度上存在差别,但应该不会像我那样散漫放松。而我也时常会忽视这种差别,停车时发现对方后座行李歪了,顺手扶了一把,却给对方造成了惊吓。 对方骑重机的效果,确实是非常的帅!对车子的驾驭技术也比我好,为了能骑上这么帅的重机,所付出的努力,也肯定比我多。——那么,设身处地,从我个人的角度,换做我是那个体重轻的女生,我是否愿意为了骑重机,而投身到更多的规则和努力之中? 从这个角度分析下去,其实和「女性生存状况」、以及「在日本生活的方式」,其思路上都有些隐喻的成分。当然,首先要批判的是环境因素: 在承认这一点的基础上,从文化规训、以及个人选择的维度上, 待续。 标题致敬 David Graeber 《规则的悖论》,但目前想写的这些,大概和书里的内容没什么关系。

  • 湄洲天后宫

    湄洲岛,传说是妈祖林默的故乡。北宋年间,岛上出现了最早的妈祖庙(灵女祠),经历朝扩建为大片宫殿,文革期间全毁,1980 年代后,由散落到各地的香火信徒集资重建的仿宋建筑群。被妈祖信徒们戏称为「东方麦加」…… 除了在码头附近的大型祖庙外,湄洲岛上的几乎每个村落,都有各自的妈祖庙,盖的都不小。去不同的堂口进香,也是信仰和交流体系的一部分;尤其是在一些祭日,人们会扛着妈祖像,把所有的庙都逛一遍。 但其中一些庙,路不熟的话,并不好找。于是我上岛时,被唤醒了踩地图之魂,骑着电动车,把所有妈祖庙都找了一遍,标上准确的 GPS 位置。 每座庙的 GPS 位置(WGS 84),由北向南: 地点 纬度 °N 经度 °E 湄洲祖庙 25.09379 119.14317 上英宫 25.09035 119.12628 上林宫 25.09007 119.12889 上兴宫 25.08973 119.13972 寨山宫 25.08211 119.12082 莲池宫 25.08169 119.12598 回龙宫 25.08014 119.11606 龙兴宫 25.08008 119.12268 进福宫 25.07523 119.11157 湖石宫 25.07453 119.12075 天后行宫 25.07068 119.11253 文兴宫 25.06453 119.12972 白石宫 25.06218 119.12382 天利宫…

  • 好离乡 – 2

    观影会上看纪录片,流亡的巴勒斯坦妇女们,合作编织一条传统工艺的挂毯,以此为线索,把个体的流亡叙述,联系在一起。电影拍的不错。观影者们,也纷纷映照自身经历,讨论各种美好的文化,被战争或强权摧残,是多么可惜;以及作为物理或精神上的流亡者,如何从文化叙事的角度,相互连接、支撑。进而强调口述性历史的学术意义。 然而,几乎所有的反映难民的作品或讨论,都是类似的视角,赞扬受害者原先的文化或者美好的生活,从而凸显破坏这些的行为,是多么的不义。 这样的视角看多了,忍不住想:从摧残文化的角度去谴责战争,真的是合理的么? 1. 我所在的文化里,有很多糟粕、或是庸碌,是我们日常在坚持努力抵抗着的。读到这篇文章的人,同样也有很多,是日常和这些文化氛围对抗着的少数派。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遭遇战火,成为难民,那么,在这个关于难民或离乡者(diaspora)的叙事中,我们之前在群体内部的反抗,那些苦苦坚持着的自我,就,消失了?变得全无意义?甚至,在和 diaspora 同温层的交流中,仅仅是提到这些,都变得不应该? 关于 diaspora 如何不自觉地被迫形成群体性,以对抗整体的政治性,在学术界大概也不是什么新鲜话题。我只是从被湮没的个体的角度,又一次想到这些。 2. :这部电影让我很感动……我不想让我所在的文化,或者我自己,从历史上消失,被抹去。 :我也很感动,——但是,如果,我不在乎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我,仍然会面对不公而反抗,也会为遭受不公的你们去反抗,那么,我的这些反抗,是否会因为我不想坚持自己的传统文化,就变得更弱一些呢? 就像我不是因为自身利益才支持女性主义那样,我反抗的,是更纯粹的不公。而不是什么相关利益,或者附加的理由。 3. 我承认,在难民群体中,用文化来团结大家,保持连接,在人们的现有认知中,是很有效的方式。但是,这样的操作,平空又多了一道工序:对自身文化的美化和维护。网上关于巴勒斯坦、乌克兰、乃至香港的争论,很多也都流于这个模式—— 黄丝:香港原有的美好传统,被摧残得不剩什么了。 小粉红:就你们那点破传统,譬如啥啥啥陋习,有什么可保留的?(这里的很多例子,其实我是同意的……) 黄丝:艹,你们的啥啥传统才叫做垃圾,blah blah 然后争论的重点,就歪成了「这个文化是否足够好,是否值得保留。」——然而,如果这个被摧残的文化,它不够好,那么它反抗强权的合理性,就会减弱吗?

  • 好离乡 – 1

    我还以为这篇早就写成 blog 了,想引用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当年只是在 mastodon 发了一条。那么还是贴过来吧。感觉最近想写的很多话题,都与之隐约关联。回头再慢慢展开(大概会写一堆「同温层里标榜个人主义」的画风…… (2022年,疫情后,谈论「润」的人自然渐渐多起来。) 这段时间关于「润」的讨论,无论只是讨论,还是已经在行动,给我的感觉,更偏向于一种「被迫」才考虑的状态。社区里,大家经常交流,过去的哪个事件,成为了下决心跑路的底线。——于是联想到自己。但感觉我当时,并没有这样的底线事件,或者说,远远不是到底线才润的,甚至也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水准;仅仅是护照可以方便去更多地方,以及不想让自己说话时受委屈。 这正是我这些年怨念的地方:各种动荡下,原先那种「为了探索新世界才做啥啥」的情怀,没人谈起了;一切都塌缩回「保障自己物质或情绪上生存」为导向的行动策略。以至于,我期待的,原先为了探索的人终于聚在一起讨论的内容,也变成了被迫跑路后讨论如何在异地找个稳定工作。——熟悉我的人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在物质无忧的条件下说这种风凉话的。事实上,需要把物质前提,在意到什么程度,本身也是文化导向和自我审视的结果。总之就是希望大家能更好玩一些。

  • Nomadland – 6,燃气系统

    关于车里用的燃气炉灶方案。因为只是简单的 van,而不是正式的房车,不存在内嵌的燃气系统,只是每天把各种气罐炉头搬来搬去。简要地说,每天使用最多的方案是: 从大号液化石油气罐(POL),先转成美式一磅罐卡口(UNEF 1″),再转接到户外圆罐炉头(Lindal B188)上。 这样的组合,可以随时把其中的一些环节,替换成其它款式的气罐和燃气用品。 户外常见的气罐接口,大概有这五种: ① POL,也就是最常见的大号「煤气罐」,准确地说,叫「液化石油气罐」。我这边日常可以买到的,有 3.7kg 和 8.5kg 两种容积。大的更划算,但我的床板下面只能放进小号的,换一瓶气大约 $20,Bunnings 和很多加油站都有换。 还有一种 LCC 27 接口,是 POL 的升级版。近年来政府渐渐把 POL 气罐,升级成更安全的 LCC 27 接口。这个是向下兼容的:原先用在 POL 上的管线,仍然可以拧进 LCC 27 的气罐;反之则不行,LCC 27 专用的管线,不能用在 POL 气罐上。所以,使用 POL 的管线,就不必在乎每次换到的气罐,是旧接口还是新接口。 ② 3/8″ BSP-LH,另一种大号石油气罐的接口,通常只有专门的户外型房车才会使用。加油站很少见,更换气瓶也远不如 POL 方便。可以很方便地改成 POL,户外店有转接头卖($15)。 ③ UNEF 1″ / BOM,北美常见的一磅重的绿气罐,北美的加油站和便利店到处都是,但澳洲和中国很少,只有专门户外店才有。 ④ Lindal B188,又名 7/16 UNEF,户外背包露营时,最常见的扁圆气罐。虽然北美有很多炉头,都是 ③ 的…

  • 友人帐

    我的双眼可以看见时光的流逝,目睹一切有生之物的死亡。在我的眼中,人类的肌肤干缩衰老,春天的树芽枯萎掉落,岩石粉碎成灰,只有长寿的精灵族中的少年在我看来不受影响。即使是如此,他们在我眼中也像是即将凋谢的花朵。 –《龙枪编年史》 这些年 emo 的主线之一,就是看着曾经能够一起讨论的朋友、乃至喜欢的人,渐渐地沉到各种坑里。——「坑」当然只是我的视角,他们都很快乐。 改变不是瞬间发生的。曾经还一起是好友的时候,我就能隐约感觉到这样的痕迹。甚至很多次的离开,也都与此有关。但离开后我无数次地回顾,质疑自己曾经的选择。每一次看到他们下沉,我都在问自己:如果我当时不离开,选择努力去沟通、改变,是否结果就不一样?于是我的离开,算不算一种逃避?我看着他们时,那种比看其它路人更深的难受,是否因为我没有继续尝试而内疚? 有时我试着去努力,但最终并没有掰赢,围绕着他们的更强力的文化;有的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无能为力;有的我一直不知道答案。 甚至改行去学一些东西,也有很大程度是为了,把这些「隐约感觉到的痕迹」弄清楚。我做到了。关于如何从各种细微痕迹中,看到文化对人产生影响,以及如果当事人不警省或者放弃坚持,如何不自觉地渐渐沉入其中。——但这也只能让自己更清楚地看到那些变化的过程和原因,而不知如何去影响、扭转。 这一切仍然在重复。我仍然能交到各种,三观上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其中大多数是比我年轻很多的人,乃至都没必要去考虑从朋友继续发展的可能性。但在很多人身上,我仍然有发现各种下沉痕迹的感觉。我仍然对他们一二十年后变成什么样子,表示悲观。 很多「痕迹」,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无理取闹的:当你刚刚毕业,抱怨上班很烦很累,却仍然去打卡的时候;当你交流社会经验和办公室技巧的时候;当你只是因为寂寞而去各种社交的时候;当你因为被客户认同又能赚到钱而欣喜的时候。 这就是阅历吧,我恨这种感觉。 我知道这一篇充斥着巨大的 ego。其中的很多环节,并不是必然的断言,只是我个人在这个时代的主观经历中,总结出的感受。不对劲的也很可能是我自己。我也能看到新的一代人的,可能的好的一面:虽然大多数人沉的更深,但幸存下来的人,也有更多的机会和氛围,变得更清醒,清醒到有足够能力来意识到,之前说的那些加诸自身的细微文化影响。希望能抱抱他们。

  • 里世界 – 6

    看到年轻人旅行回来,继续打着鸡血,说「____那里很好,想时不时去呆上一阵」,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这几年,纠结的点之一,在于:已经没有那样的地方了。 ——任何看上去很好,可以待着很欢乐的地方,或者人群,都需要我放弃一些方面的思考,才能去融入。而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安然欢乐,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选择了去无视某些,这个环境里没有被提到的东西。然后,这种「无视」本身,作为一种文化,也会让安然其中的人们,发生变化。 那些没有提到的东西,包括但远远不限于:各种权力的体现(政治、性别、阶层……)、消费主义、对认同感的依赖和屈从、对多样性的接受以及主动探索……这些年研究文化对人的影响,也就对那些「无视」导致的变化,感知更加明显。 可以说,那些坚持去思考的东西,叫做「执念」。但「执念」这种说法,仍然只是为了舒适而放弃某些东西后的自我解释。 而我这些年的变化,也是从「要不要为了在这样的地方快乐生活,而改变呢」; 变成「不想改变的话,就真的没有这样的地方了吗?再努力找找吧」,然后因为找不到而焦虑,渐渐又因为意识到这样的地方不存在而焦虑; 再变成「这样的地方不存在,那又能怎样呢」,然后再分析,那样的一个理想化的环境,——无论是期望现实中存在的,还是在脑海中凭空构造的,——它对我的吸引力,是由哪些因素导致的呢?很多因素,经过这样的分析后,都可以选择从自我身上去剔除(aka 修仙)。 Stop finding neverland,不是因为要脚踏实地了,而是接受「没有」的状态,让自己根本不再需要,任何形式的 land,作为支撑。 当然,能够去玩得很开心的地方,我自信还是能找出很多的。但世界总体,仍然只是旅程。

  • 评论区

    如今很多 blog,尤其是这些年新人们搭建的静态 blog,都是没有给文章留言评论的功能的。 (略过 wordpress 和 hexo、hugo 等静态引擎对比若干)(略过静态 blog 外挂评论系统的技术难度和优劣若干) 最近读的一篇文章,让我想要和作者讨论一些感受,然而却没有评论的地方。——其实我是有作者的其它社交网络账号,甚至在聊天软件上加了好友的。但总感觉,在其它地方,另外开启一串讨论,有些违和。以及和文章的话题也有关系吧,一些和内心情绪相关的话题,反而不适合凑上前和人家私密地聊感受。文章底部的评论区,是个我觉得合适的,或者说在我的认知中习惯了的,豪猪之间的距离。 也许人家就是因为不想有这样的讨论,才不设评论区呢?——但也许人家并不是这样想的呢?也许他在这篇文章想要有人讨论,而那篇文章则不想,而无论想或不想,和他有没有在 blog 里加评论系统,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那些「想 or 不想」,其实都只是我自己通过臆断,试图对当前状态的一种解释。甚至再从这样的解释,为自己总结出莫须有的规律和准则。 包括我觉得「评论区更舒适」,仍然是一种非常自我的总结。如今连 blog 都没几个人写,仅有的几个用户,也是不同年代不同环境不同引擎。于是,这种自以为的总结,不可能是被很多人共鸣认可的准则。所以真的有存在的必要么? 这种纠结的心态,大概来源于,自己在日常的其它方面,被这种潜在的总结准则所扰。虽然我在反思后,是倾向于让这些准则变得不存在的;但对很多人而言,似乎仍然是存在的(这个我不觉得是臆断),并以此构建出交流的障碍。 当然,即使如此,从权力关系的角度,这也不是让我能够有了感受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读后感塞给人家的理由。(这是另一种纠结了……

  • status quo

    m:你什么时候把白纸的头像换了?朋友圈只有你还没换回去了。 f:不急啊。我也正在体会,不同的人(包括我自己)把头像换回去的过程和心态。 f:因为 “换回去” 也是一个主动发生的行为。如果有了新的想法、或者看到感兴趣的图片,我会相应地换个新头像;但如果没有的话,难道不是一直就这个头像持续下去了吗? m:换头像是因为有个冲击。冲击结束了,难道不该回到 status quo 吗? f:不存在一个,让我觉得应该回去的 status quo 啊。每一个冲击,都带来了改变。 m:………… f:你的这些话,开始让我想:你们的生活方式里,预设了要有一个 status quo?以及,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被认为是 status quo?

  • Nomadland – 5

    歌词配图 / 孙燕姿《完美的一天》 我要一所大房子 有很多很多的房间 一个房间有最快的网络 一个房间有很多的吉他 一个房间有漂亮的衣服 一个房间住着朋友和他的爱人 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 我也不知道该放些什么 ya y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