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枪击案发生后,都会有是否应该禁枪的讨论。讨论的视角和论点,每次也都是差不多的。作为关注文化规训的无政府主义者,我觉得大家关于禁枪的讨论,往往忽略了两个方面:
一是时间性。很多人讨论时的默认逻辑,都是说当前社会的「现状」下,枪支如何造成了危险。然而,并不是说你此刻很幸福,枪支给你此刻造成了危险,就应该因此禁枪的。就像老外说疫情时的上海:
平时很幸福,感觉没有受到什么约束,甚至感觉自己参与了社会规则的建设和运作;然而当疫情来临,某些操作碾到你的时候……
二是文化影响。可以持枪或着禁止持枪的环境,长期会给环境中的每个人,带来怎样的思维方式上的不同?你是否会因此而(被迫)更依赖政府?或者更习惯有事自己解决?其实,能够打到美国高院的判例,绝大多数并不是对某件事直接表态,是否支持?是否应该?而是很大程度上,关于「个人权、州权、联邦政府权」这三者之间的取舍和平衡。
举个可能不恰当的例子:当接纳其它地区的难民,会给你的幸福生活带来治安问题时,你首先想到的:
- 是呼吁政府增强警力,一段痛苦期后,达到新一轮的治安投入与效果的平衡?
- 还是干脆让政府把这些人拒之门外?
- 还是说,没关系,那些坏蛋到时我用枪崩掉就可以了?
以及,之前每一次灾害:地震、飞机失事……的时候,都有人批评:媒体在报道的时候,渲染每一个遇难者的背景故事,以此打动观众,是一种很不恰当的行为。遇难者有关心他的亲人、重要的人生成就、家庭责任、美好未来……和遇难者恰好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坏蛋,对于灾害的严重程度、问责、解决方案,有什么区别么?
以及,因为心智「不健全」的人可能用枪杀人,就因此而禁枪,这同样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逃避。如果指责政府or社会,让这样的人拿到枪,是一种失职;那么让这样的人出现,让这样的人想通过杀别人而发泄,同样是一种社会的失职。社会让人们有了杀人的念头,因此不能让人们持枪,这和新疆家家锁菜刀,有什么区别呢?某种意义上,民众持枪,不仅对政府是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时刻提醒它们,如果做不好会有什么后果;对社会中的民众,同样是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提醒他们,要如何看待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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