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男爵》,★★★★☆。
其实不错,但作为叙事体,华丽程度显然不如《看不见的城市》这样的神作;而且这种中世纪场景的代入感也相对淡薄一些(另外两部曲就更淡薄);以及,我总在怀疑这种上树行为(尽管描述的很文艺)是否有逃避的懦弱——或许只是在用这个理由让自己不要离人群太远,总之阅读时一直持冷淡审视的目光。本来看过也就算了。但最近又缩在壳里,为了克服失语症而恢复措辞能力,以及实在找不到靠谱的共享摘抄网站。所以还是在这儿贴一篇。
这样的阅读,过于悠哉悠哉了。回头要写一写关于苦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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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希莫还不肯承认出发的阵势,力图让她明白他那血淋淋的胜利品是奉献给她的,但是他除了朝她大声叫嚷之外不知道如何解释:「我打到一只野猫!」
这就是他们分手的情景。在柯希莫身上,紧张、抓伤的疼痛,由于没有从自己的业绩中获得光耀而产生的沮丧,那种突然的离别带来的伤心绝望,一齐堵在胸口,化作一阵放声痛哭释放出来,他狂呼、尖叫,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起来。
……他躲在一棵梧桐树顶上,挨着冻,看见我们家室内张灯结彩。他的心里曾经涌起什么样的情绪呢?至少曾经稍稍地怀念我们的生活吧?他曾想到重返我们的生活只差一步之遥,这一步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容易跨越吗?我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他想做什么。他在那上面的时候,我只知道他自始至终地陪守着晚会,并且陪到了晚会之后,一直到蜡烛一支支熄灭,没有一扇窗口发亮为止。
……变得无精打采,时光消失的感觉表明他对自己成天在那些树枝上爬上爬下的生活不满意。无论是打猎、逢场作戏的情爱还是读书都不能使他获得完全的满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发起疯来,飞快地爬上树枝最柔嫩的细弱梢尖上,好像要在树顶上找出一些从那上面长出的新的树木,以便再往上攀。
柯希莫对集体生活一直表现出如此这般的爱好,这如何同他对文明社会永远离弃的行为相协调呢?对此我从来弄不清楚,这只能是他的性格中不算小的怪癖之一。可以说他越是坚决地躲进他的树枝里,越是感觉到建立新的人际关系的必要。但是,每当他将心力和体力全部投入组织一个新的团体时,他认真地制定章程、细则、为各项职务择挑合适人选,他的同伴们都从来不知道对他可以信任到什么程度,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可以遇见他。而且当他突然恢复他那飞鸟的本性时,别人是抓不住他的。也许如果要把这些矛盾的态度完全统一起来的话,必须想到他自然是一个同他那个时代盛行的一切种类的人的集合群体格格不入的人,因此他逃避它们,顽强地竭力实验组织新集体。他觉得它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合理并具有足够的新特点的。因此他免不了时常表现出绝对的野性。
在他的心中有一个关于人类社会的理想。每次当他着手把人们联合起来,或者为了某些具体的目的如救火护林、打狼自卫,或者成立行会时,诸如锋利磨刀,光明制革之类的,他总是黑夜里把人们集合到森林中,围坐在一棵树下,他就在那棵树上演讲,总是产生出一种密谋的、宗派的、异端的气氛,在这种氛围中他的话题很容易从具体讲到一般,从关于从事一种手工技艺的简单规章制度浑然不觉地谈起建立一个公正、自由、平等的世界共和国的蓝图。
「您看……战争……有好几年了,我把一件可恨的事情尽我们之所能地做好了。这场战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一个我根本无法解释的理想……」
「我也是。」柯希莫回答道,「许多年以来,我为一些连对我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理想而活着,但是我做了一件好事情:生活在树上。」
纠结解开了、线拉直了,最后把理想、梦想挽成一串无意义的话语,这就算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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