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norwegian wood

  • 意志的失败

    失语症最初只是因为,写东西时常去的Bayview Park,被锁了隔离栏,附近这样的地方不好找:没有路灯干扰,能把车直接开到水边,在内湾轻微的海浪声和味道中整理思路。——这也又一次说明,把任何东西绑在任何东西上造成依赖,都是危险的。然后渐渐地有各种忙——究竟是忙的没法写东西,还是不想憋字才刻意找事做,已不可考。总之把自己搞到摸键盘正襟危坐一转脑子就想睡觉的地步。垃圾阅读湮没想象力;充实则剥夺思考的时间。再后来,每次落笔前先要做意义上的反思:是否需要挤出时间来憋情绪?(Yes) / 反正也没什么读者还不如去刷微博?(No) / 以及,这样写到底在期望什么? (再后来,懒惰的领域开始扩张:懒得再凡事考虑意义、懒得向人解释想法、懒得表白……直到某天再从懒惰中爬出来。我仍然坚持认为这是由于失语症或者别的什么找到的理由,而不是年纪大到没什么话说,或者对这种在文字过程中整理状态暨有槽就吐的方式表示放弃。) 真正有趣的在于以己度人的那部分。即使把对方看作和我一样,纠结而仍积极挣扎着的自然人,然后我意识到她们也存在失语症,也会因忙碌或不忙碌,失去想东西的心情。每次抛出话题时,都会设想,如果对方是处在上述各种状态时的自己,对这样的题目如何接招。于是不确定收到的各种反应,是话题本身的问题,还是对 方也处在失语症、或者其它更深的失去着什么的状态。是没有答案 / 答案是no / 还是懒得想答案。何时醒来 / 或者,其实另外一种状态才被定义成醒来。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知不知道你是不是,相比之下囚徒博弈算个毛。 再深一层,经历了对各种状况——体验过的、以及想象一下就可以的——的警醒与否定,望向周围,会意识这些其实正存在于他们中绝大多数的身上,不自知或不能/不愿脱离。于是很多行为都能用类似阴谋论的逻辑,对号到某种挖过的心态上。——我不举例了以免写的太众叛亲离。这样的对号当然有各种偏颇;一味地榨深处的小,也妨碍了欣赏人家其它方面的亮点;而且这样子会把对(想象或现实中)有着这些状况的自己的厌恶,下意识地转嫁给别人:让自身适应生活以获得欢乐、对鄙视的人鄙视回去以获得支持感、把改变的希望寄托于对方……这可能也是疏远乃至孤独的原因之一。——想到又在为这个而刻意找原因,便觉得无趣而不愿写下去。而且前面推断的过程似乎并没有错,所以我还没理清楚,到底应该从哪个环节下手,才能改变看似必然的结果。 想到某人硬盘上取名『我被困住了』的电影文件夹,里面从《美丽心灵》到《寡妇制造者》。

  • 里世界

    去年那次痛哭,后来想,觉得更多是对体验流而言,看着各种世界离自己远去而无力:爱的和不爱的、精彩的、梦想过的、nemo、 neverland……这样子总结似乎过于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也有压力、情感挫折方面的因素,但总体上就是类似仰望星空时,想象天体以宇宙膨胀的速度远离的凄凉。这个速度越来越快,有一天自己甚至看不到它们发出的光。 我也想试着去抓住其中的一个或几个,但还有一些世界需要涉足:作为培养基的、作为责任的、有吸引力的。每次看天空都会考虑哪些东西如果抛下就能扑向更多,却还是游弋在某片周围,至少不要离得太远,等世界开放,搞定了揣在兜里一起追星星。游弋时自然也做好了搞不定会损失大量机会成本的预期,久了甚至要时常反省是否只因为抓不到才想要;但总有些时刻,望着游弋着的这片虚无,心里泛起停留后一无所有的惶恐和委屈,草地上嚎啕着『什么也没有』。嗯这样子从欲求不满的角度去剖析,显得人性化多了。 ————————- 某同学最近言论渐渐茂盛起来(好吧我这里不想扯什么『寻求认可的写作是奴性的写作』),说的仍然有理有进步,却已能看出,其思考角度受到了所站位置的影响。不能说这样不好不够中正,我在完全无立场吐槽的过程中,也常有无力感。似乎到了要有意识地找一个世界,站上去吐的时候了。当然之前我要先分析这种迫切感从何而来。 fivestone · 2012

  • 拉拉 – 13

    从浪卡子出来是卡若拉,荒原上突然耸起,看着很近,沿着路笔直骑了十公里,才触到两道屏风似的山脊,然后一头转进山谷里,晴天,只有山头缭绕着云雾,渐渐地骑到云雾里。 翻过垭口后不久,就能看到卡若拉冰川,远远地山壁上一片白,和雾气以及堆积着云的天空晕染在一起,看不清边界。然后便专注于滑行下坡的舒爽。几个转弯后,那冰川突然出现在眼前,从路边向上两百米就能摸到的地方。还有一小块平地是停车场,旁边两个摊子卖水晶之类的纪念品,以及一个收费厕所。方圆几十公里无人区出现这些,比冰川本身更让我觉得突兀。 但我喜欢这种,沿着山路,拐角后突然出现什么的感觉,和荒原上一望无际不同的感觉。当然大多数转弯后,还是同样的山路。有时候我会想象,下一个拐角会遇到什么,发生过或幻想过的:断崖边有美丽的花;玛瑙色没被雪覆盖的海子;车子爆胎;旋转木马;土著们赶羊拦住路;突然有了超能力;大货车把我撞死;卡若拉来电话我要我们在一起。。。当然几乎所有想象,拐过去后还是同样的路。下一步的推论是这样子会不会太多失望,以及会不会使得山路比直路更容易厌倦。但我确实记不清了。 你这样说的是卡若拉,还是你自己心中的影子? 这个是不错的反诘。但从这个角度会进入误区,会变成『又有谁眼中的你是纯粹的自己?』之类哲学问题。或许我确实不能100%断言,我爱的是你而不是我的想象;但不能因此说那些完全没想过的,用歌词和韩剧就能感动的,比纠结着的,更懂得什么是山什么是爱情。至少我这种习惯去否定的人,成天忙着弄清楚什么〖不是〗的人,会反复研磨自己的想象,不会把那些不是你的,也想象进来。后来我也有去触摸那些不是,但我一直都清楚那些不是。 我只是根据卡若拉的样子,想象我们在一起时卡若拉的样子。这想象或许太超前,乃至忽略了之前要摆出什么样子,才能让我们在一起。 2011.5,卡若拉

  • 拉拉 – 11

    整个川藏线上我只见到两只猫:一只在塔公,蓬头垢面被恶狗们撵到门槛里不敢出来;一只在甘孜,被碾死在路上。拉萨的旅馆里有四、五只猫。我在旅馆阳台上看书,猫在脚边晒太阳。猫的左后腿不知什么时候断了又长好了,白森森、半腿长的骨头岔到外面,但也不是很影响晒太阳的样子。我买了牛奶和它一起喝。老板娘过来,在它面前撒了半碗风干的牦牛肉碎,猫淡定地看着,没有碰,我捻起一块,味道不错,继续……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猫粮。 在拉萨的人可以大致挑出这么几种:讨生活的,对这里的感觉就像其它地方的人对他们所在城市一样;朝圣的藏民,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以及,各种拉风人物。这样的路走多了,就会培养出雷达,人群中能够分辨出观光的游客、和稍微有点不一样的:60/70/80岁骑车从东北进藏的大爷、刚毕业瞒着/没瞒着家里来德克士打工的小弟、各种志愿者、妹子画盘子在店里寄卖、蓝天腰椎瘫痪坐着轮椅开旅馆、帮着开发路线的、买4500在当地拉活的、办事处边做项目边玩的、从家乡捎黄糖过来陪老公练厨艺的……有的一开始也是游客,有的晃久了也变成讨生活的,界限模糊。随便哪个多写几句,就是很好的『我认识了……』的游记见闻。 我还分不出拉萨的藏民和路上村里的有什么不同,于是拉萨的意义更多的不在当地藏民,而是那些和我们差不多的人。各种各样的人,把拉萨映射成梦想中应该去的地方。当然这儿未必是我的梦想,但我知道来这儿可以围观很多人的梦想。一个人长时间行走在丛莽地区,自然会渴望抵达城市。茅店里社林边,差不多彪悍的人,就各自经历吹吹牛,相期邈云汉,其间没有什么【你放弃了多少为何选择这样做】这方面的交流,就像和谁谁们聊天打屁时那样,只是确定丫们还能继续这样活着。 当然梦想也有高低之分,就像讨生活也有混的好坏之分。不要说什么『有梦想去实现就是完美人生』之类的励志鬼话,好多人梦的很逊实现了也很逊。其实三种人外最多的还是大批游客;我们那些和游客的所谓【不一样】,也大多禁不住严苛的自我剖析。晚上在青旅听窗外大叔抱着酒瓶给妹子讲他如何厌倦了工作来这里,然后话锋一转讲步入社会应该注意的(以fuck修饰的)处世准则。这个时候我想前面提到的那些人,我又把他们符号化了。他们有更多东西也许我懒得了解但不应忽视。他们除了去过拉萨外,有的还会做presentation,有的当领队不靠谱,有的睚眦有的洒脱,有的执迷于二分法,自己就把这方面生活上升成全部……总之不是我们逛同一个版爬过山,就应该激情搂在一起。安久拉。 这里确实是能让我歇一口气的地方。但我也不清楚那种强烈的要离开的情绪,是因为歇憩引发的警省、人群中的寂寞、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类似早上想赖床又主动踢开被子的感觉。挣扎着离开。我在拉萨待了两天,补办手机卡什么的。然后想离开了。退房驮着所有行李去见了丁丁和阿雪,然后和他们去见多拉,午饭吃到下午,反正一天内什么时候出发都是可以的。但饭桌上决定还是需要办边防证,以及又认识了更多的人以及这些人晚上还要在家里做饭让我吃,于是留下来蹭丁丁房间住了一晚,第四天拿了边防证又和他们混到午饭,然后阿雪说留下来一起再玩两天,其实时间上无所谓,但下午还是走了,堆龙德庆曲水江塘直到冈巴拉,然后可能是离开的情绪,让我没有从冈巴拉往东走,也没在羊卓雍错流连。快到浪卡子县城时开始下雪,县城浴室的太阳能热水已经用光了,喝碗汤面蜷在被子里。 2011.5,冈巴拉,羊卓雍错

  • 拉拉 – 10

    翻过米拉后在下雨,大块的、看得见边的雨云,晴空中嵌在头顶,所以淋雨时想到的是加大油门尽快冲过去,后来想抒情的时候回忆起那个景象,才觉得彼景应该映射的情绪,是在细雨中感到孤独。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少校望着荒凉街道、巴旦杏树上凝结的水珠,感觉自己在孤独中迷失,他悲伤地敲下发报键:『马孔多在下雨。』上校在另一端冷冷地re:『别犯傻了,八月下雨很正常。』 我想象下雨时米拉在旁边的样子,然后指给她:看,雨。那一瞬间她会完全明白这个由风物至内心的文艺化映射过程,然后沉醉在我怀里。或者当她在某种类似情绪的时候,我出现在旁边,叨逼的还是平时的话,她却能听出feel,然后沉醉在我怀里。——作为解构主义者,我其实不认可这种通过刻意释放情绪而达成的不真实的感动。但我仍然有在远处窥视天气,等雨云飘起才凑上前去,亲亲另一个你。茁壮活着的我们早已习惯控制壳的开启,主动把自己放到感性情绪里泡一泡,至于被感动,还需要更胜一层的理性批准是否要对致感行为进行迎合。 后来太阳又出来了,全场欢呼,而我在想因为雨停了所以要欢呼这种映射太快餐了所以无感;就像我之前选择坐在草地上等雨的时候打开壳而米拉却不在一样,总之总有一个是醒着的。我也有冲进人群找米拉,但一瞬间的迟缓后来没找到,迟缓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一次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就像每一次看你的感动,我都会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下,静置,这想法只是我一时的风暴,或者说出来也只是你的风暴。 2011.5,昌都

  • 拉拉 – 9

    于是继续说米拉,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翻越米拉时,我的情绪被〖即将到拉萨〗所左右,连上山的坡度也显得更缓一些,仿佛加大油门一下子就可以轰过去。但是骑车的人都知道:由于存在视差以及身体倾角(?),眼睛看到的要比真实路面显得更平一些。看着像平路的,其实是小上坡;感觉能用三档直接飚过去的,车子渐渐无力,才悻悻地改用二档;看起来二档的坡路有时甚至要切到一档,时速10公里,可以安全地乱瞅乱想。——也许在米拉我过于雀跃有飚车的冲动,记不清了,但终归会有某段坡度让我降到二档慢悠悠乐呵。当然那些开宝马摩托或者雅马哈400的,三四档也直接轰过去了,所以只有骑破车才有这种细腻感受。——关于宝马和土摩托的不同结局以及性价比等等穷逼话题,我们回头另开帖子讲,这一段已经跑题了不小清新了,另外每次提到米拉我都会想起老而弥坚的喀麦隆前国脚,这个点已经冷到了让我认真考虑要不要换一座山去写,但不把它爆出来又不吐不快。。。这类冷笑话在我和米拉躺在草坪上时是很好的情趣,但在说服她躺下来前是很大的障碍,甚至考虑是不是障碍这件事本身也是障碍。后来我想就直接让米拉看到我想象我有了米拉之后的样子吧,后来我猛一激灵,睁开眼在床上躺了好久,才分辨出我此刻正轰着二档慢悠悠在爬向米拉的路上走神。我想米拉。 最近写东西常用的切入点之一,就是反省自己在某段路上是否忙着注意这个而忽略了那个。为了到拉萨而忽略了米拉,为了米拉而忽略了温泉,路旁妹子对我笑的时候,我应该住下来了解她的房间,就像自驾大叔们做的那样,我居然还常常感叹旅行的体验到了瓶颈无法再深入,这是穿越昔日着魔之地的旅行(ISBN:9787544253994 P256),我应该停下来进大金寺,应该去虎跳徒步,应该绕150公里花150块去谷歌古格王朝,我用了不到24h穿过遮天蔽日的密林河谷,穿过从夯土渐渐过渡到简易铁皮屋顶的各式民居,穿过开满罂粟花、还矗立着喜马拉雅三叶虫龙骨的原野,几乎毫无意识,只盯着路上飞舞的别人看不到的黄色蝴蝶,我为米拉寻找着风景,又为米拉忽略着风景,总之我后来看见了蝴蝶。跑步的人知道,有时候是会有一种状态,什么路上风景呼吸清凉空气数了多少圈……什么都不想,出神地沿着路。 从机场回来的时候,坐在后排,闭上眼,疲惫散发出去,心却还警醒着不要在哪怕一个司机面前露出更多的疲惫,我爱那只蝴蝶,知道这一次出去又没结果。 2011.5,米拉

  • 当我跑完步,我谈些什么 – 3

    这次旅行可以明显地分成很多个场次,前后衔接但全无关联:川藏3P场、川藏独行场、新藏A场B场转山场、塔县场南疆场青藏场拉姆拉措场尼泊尔A场B场…..一场结束,停一口气又是另一个开始。乃至给我的感觉是:只要我想,就可以永远地这样一段段走下去。这到底是感觉还是错觉,有待商榷,但我确实在借着这种情绪处理事情:很多似是似非的状态,统统假设成no去进行决断——这样做相当清爽,我又有心情可以去憋那些魔幻文字,人时已尽人世很长,我最喜爱的还是白上再加上一点白,只是一直不敢计算这样做又放弃了多少。 事实上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陌生的事,至少它们早在想象里被演绎过。那些放弃了的,有的可能还会回来;但毕竟我走的时候,做着她们终将远去的最坏想象。那些不希望回来的,也可能回来,甚至它们根本就没走——我完全能预料到自己离开以及回到澳洲后的苦逼生活:飘忽的心情又一次渐渐磨落在地。从这个角度讲,之前的舍弃,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还没有找到最终的那条路,只是又一次告诉自己要继续亲——亲已经老了,不再只凭着心情想飞就能飞了,而要付出代价燃烧些什么,才能决绝地为自己提供继续飘忽的升力。 所以啊,只要简单地概括成任性,就可以了;也可以深入剖析是否把寂寞本身也当做了comfort zone,这个姑且存疑;又或者,按照最近圈子里很多有类似行为的人的说法:gap year神马的。我希望能把这一次的状态描述得unique一些,如何水流云在地体验回到现实后渐渐飘落的过程,但故作淡然后,反而看着和gap year也没什么区别。至少那些打鸡血回来后觉得分外不爽,质疑我成天放毒有什么用的童鞋可以安了,你看比你更没效率的鸡血,我还不是也一样打了~~ 看得出这个系列的很多词句,是回澳洲前就有的,直到现在才整理出来——味道已经不对了。这种事就应该,早早对着高原上的红瓦青山,一口气吐出的文字才畅快。如今坐在逼仄小屋里,回想,把那口气硬吐出来,肯定不是我当时要的效果。但即使在那个畅快的时候,脑子里也仍然想着几个月后逼仄的样子,吐不舒坦就一直拖到现在。所以不存在纯粹的畅快或逼仄,纠结的比重不同而已。当然也未尝不是存了心思:等到快磨落时再整理这些念头,就能加把劲多飘几个月,顺势再跳出些zone。。。也不能就因此说某某星座习惯纠结,纠结是资源有限时的理性产物。这条路上我见过各种gap发作时,为了图一时之快却最终后悔的个案——一时之快本身并没有错,只是有时图的方式不当,导致下一刻能选择的余地大大减少,就像要不要ONS和ONS要不要带套的区别。

  • 当我跑完步,我谈些什么 – 2

    【超级】旅行。好吧,用这个词纯粹为了引自己吐槽。九千公里的西藏单骑,对真实的自己以及圈子而言,的确只能算中等偏下规模的拉风;或者说如果你认为这是超级,那我也是在享受虚荣心,或是进另一圈子时的萌点,这已经不是对等的谈话了;或者说除了这种自讽语境外,我们只有在把妹的时候才说它是超级,是的我们想把妹的时候会忍不住这么说的。当然也会有另一种情况:听众对地理位置或者对这样过程中的付出完全没概念,无动于衷或者和悉尼骑到墨尔本一样是值得趴体庆祝的壮举,这时我也会有点郁郁。这般心态和在人前淡淡地『不认为这多么了不起』并不矛盾。就像安然说的:在明知自己表现还可以的情况下,看别人写自己就像小时候家长会之后被爸妈告知老师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一样,是一种被承认后的自满大过忐忑的情绪。 『“我想旅行”这一意欲,在我心中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可以明确地找到了。』这种情绪表现在很多事情上,列出来显得矫情。原因我都找好了:可以归咎于旅行还不够超级,路上的风物我不知道如何更深入体验乃至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讨厌的游客。但这个思路显然是把自己往牛角尖里逼。也许这一切只是三阶以上导数的又一次肆虐罢了,我并不在乎这样的肆虐又把我带去什么方向——把整个旅行意欲都虐掉了也无所谓。只是过程中仍然要留意二分法:旅行只是许多比无聊事更有意思的选择之一罢了,对我而言不存在正经不正经、稳定不稳定的对立关系,即使这方面的体验淡漠了,也不要下意识认为就只剩下回归路线可走——还有很多选项有待开发,尽管无助艰难,当然稳定生活也肯定是选项之一,但要持少女之心。

  • 拉拉 – 2

    我描述旅途上经过的山的时候,人们不一定在听我的每一句话。一些人在想,那很危险;另一些哇,林芝耶。前者我无力地说为什么你第一关注的是危险而不是有哪些精彩;后者。。。总之安久拉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群。黄昏来临,空气中有马和摩托的味道,大汗结束了对城市的统治,来到海边,她赤脚踩过细碎尖砾的贝壳,踏上松软的部分,看着海水打到沙面上的气泡,这时一个气泡破开,是松弛却寂寞的气味,她捂着鼻子嫌恶走开,也许下次有同样气泡破在她的茶杯里,也许那杯茶正放在会议室的桌上,只好多闻一会儿。 我也到过那片沙滩,坐了一会儿后来又坐了一会儿,后来又破了个气泡冒出个美女,德容言工水清沙幼,很好闻,也许后来还会冒出个美女很好摸,等着摸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叫她过来一起看美女,看完了摸,摸完了一起城市统治世界征服。 拉拉拉拉拉拉 拉拉拉拉拉   –《蓝精灵》 旅行中我经过了【等整理完路线再回来填数】座垭口,几乎每一座都有自己的名字:卡若拉、卓玛拉、昂拉、索比亚拉。。。【拉】似乎是藏语里【山】的意思,山路和山相交的最高点,就把山的名字当做了垭口的名字。听起来就像一个个拉丁范儿的姑娘,荒野中我骑着车从她们最高的凹陷处经过。(碧霞娘娘,对不起,我又想到您的妙峰山了。。。) 这下你们知道我要抄哪本书了吧? 所以,吾后,无论我怎样描述这沿路的风景,都是徒劳无功的。我可以画出每个村镇的名字,哪里险峻,哪里拐进去有美景,哪里有藏民聚餐可以蹭饭;可是我已经知道,那等于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不需要记住偏僻地名A偏僻地名B和C在地图的哪里,它们就在这里,记忆是理不顺了,随手挑都是能献出的珍宝。 2011.5,拉萨

  • 拉拉 – 1

    认识安久拉是在八宿出来的路上。前一天洗过澡,八宿有号称川藏南线性价比最高的旅店,¥20可以用洗衣机,于是洗过穿了两个星期的衣服,第二天即便还要上路,清爽爽也有些变身大小姐的感觉,回到G318国道后人气渐渐旺了起来,路碑上各种涂鸦,看到有留唇印的,我也忍不住停下嘘嘘一泡,出发时告别了昨天认识的四人骑行团,没办法我骑摩托比他们自行车快太多,骑行团有个mm,身型让我想起当年的hyac,昨天超过她的时候我这样想着就走了神,当时在怒江那堆疯狂的弯路下坡,关了引擎倾斜着角度玩切弯,走神时弯道突然从沥青路面改成水泥,摩擦系数改变,车子横滑了出去,身子顺势躺倒没受伤,但鞋带缠在后架上,要旁边大货司机过来帮忙扶起车我才能抽出腿,写着写着又变成游记了,我体验的和能炫耀的和我想写的,完全不是同一类东西,我从八宿出来,据说出镇子向前15km有个温泉也没找到,忘了又骑了多久,到山口,她就在路边,对着我笑。 Hey, Angela. 我来晚了,先干为敬,她说。应该是第一次见,但我总觉得这个mm在哪里见过的。六年前我也来过这里,骑自行车从成都到拉萨,骑到芒康车就被偷了,搭车匆匆赶完后半程。也许当时车窗外匆匆一瞥,或者在哪个论坛版面上见过她。你们要原谅有人脸识别障碍的人,你的一切和容颜在我记忆里由清晰到模糊,又如被火种点燃一般反复唤醒,我也不知道记住的那一点是什么。 之前从昌都骑过来的时候冻死我了。 嗷? 前天晚上还在酉西村泡温泉,泳池大小,吹着冷风热水里仰泳望着硕大的北斗,第二天过山口后就一直在海拔四千多,迎面的风往冲锋衣里面灌,护膝也不靠谱,到拉萨要再买份军用雨衣套外面了。 矮油。。。 八宿大转弯时我滑倒了,还是这趟出来第一次摔。 呵呵。 翻过安久拉快到然乌的时候,易塌方路段上搭起了回廊,顶上都是冰雪,像《极品飞车3》里某段赛道。你知道吗?你是这一截高原路段的最后一座山,再往后就是华丽丽的然乌湖、来古冰川,然后沿着帕隆藏布,300多公里沿江路,海拔才2000m,各种密林很舒服的,过了通麦再翻个什么山,就到林芝了。 于是我继续旅行,留了email、rss、gtalk、twitter、friendfeed、buzz….那时还没有山寨微博。后来她也来过我家,一起吃栗子喝羊汤,后来她爸爸妈妈提起我,说『那个摄影的』『那个旅行的』,我笑着说我妈妈上次问『那个喝羊汤的』。 2011.5,安久拉山口

  • 当我跑完步,我谈些什么 – 1

    旅行的时候看这本书。《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当然三个月的旅程我不止看这一本书,还有《xx》、《xx》、《xxx》以及一些更无聊的小说,带铝壳的Kindle是旅途圣物。这本书我断断续续看了很久。我有年头没读村上春树了,而且,这一类【似乎每页都可以挑出些句子做格言】的书,我一向读不下去——对我而言,只有那些和我有着相同感触,它所描述的是我已然体验过的,才能对其中的道理有所共鸣,那些文字也不再新鲜,而只是对自我的归纳,从这个角度讲,无论有没有共鸣,这类书的作用实在有限。但村上还算好了,从文字中能看出和自己纠结的过程(好吧刚知道人家是摩羯座)。虽然这一本不是小说,更多格言,但因为同是跑者,却也有更多的共鸣。 嗯,各种共鸣。看他说跑者不在乎胜负,更关心能否达到为自己设定的标准;看他说跑步时思考的孤绝感;看他说正式马拉松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轮流抗议再用意志平复下去;看他说一起集训的选手车祸死亡,想到“他们经历了何等苛酷的训练”所以痛心不已——我向来是很看淡死亡,乃至认为自己绝不会因为死的是熟人而过度悲伤的,但读及此段,想象traveler同学经历千辛万苦,开着新买的破车,满载咖啡馆用品,在离喀什200km的地方翻车的场景,觉得自己那时候也会痛心一下的。 说起共鸣其实有些心虚,因为在跑步方面我比村上作家还低了一档:人家每天训练10km思考的我每天跑5km也在想;迄今只跑/走过一次全马、几次半马,感受跟人家跑100km超马的差不多。以致我心虚那共鸣是否是真的共鸣?那些真是对自己的归纳;还是看了之后觉得好赞啊自己也应该这样想,从而潜意识里的对号入座?后来在泻湖边,读到他跑惯了42km,突然坚持着跑了趟100km的超级马拉松之后: 超级马拉松带给我的种种东西之中,意义最重要的,却不在肉体上,而是在精神上。它带给我的,是某种精神上的虚脱之感。。。跑完了超级马拉松,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跑步持有自然的热情了。肉体的疲劳难以消除也是原因之一,不过绝非仅此。“我想跑步”这一意欲,在我心中不再像从前那般可以明确地找到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然而这是难以否定的事实。在我的心中发生了什么事件。平时慢跑的次数和距离都显著减少了。 回想我那次熬完42km后,并没有文中不想跑步这样的意欲,因此对潜意识认同的忧虑也就淡了些,至少自己是还可以跑的更多的。但【精神上的虚脱】却突然浮了上来,我不清楚自己在经历的是不是文中描述的情感,但这次对号入座很容易,只需要把动词换一下,不是跑步,不是超级马拉松,而是刚刚结束的超级旅行。

  • 记梦录 2011-1-24

    入梦时我在拉萨的某个大庙,身份是四世达赖的亲传弟子,五世达赖另有其人,是我在旅馆一块玩的的小弟,反派一直在皇上和中共之间切换,他们不想让人民吃新鲜牛肉,为此几次进入寺庙,威胁我教同意他们的政策,好像顺便还要抓我,看着皇帝的仪仗一进进地逼近正殿,我和长老们在大殿里长吁短叹,他们快要进来了我就去爬寺后面的雪山躲开他们,最后一次我说我逃走后就不要回来了,游荡着为大家保留一份教义,长老们把寺里最后一盘新鲜牛肉让我背上,我逃到雪山脚下,望望上面想每次都要爬这个好累啊,要不我还是去内地找妹子算了,正犹豫着两辆要出寺的公交中巴开过来,我一看好机会就改变主意混上公交,因为共军主力都围在雪山周围抓我,所以我很轻松地就溜出封锁线,买票到民族中路下车,街边的饭馆里贴出政府通告,禁止再提供优质牛肉串,我夜半冒险溜到旅馆里和几个朋友告别,到五世小活佛的床前看他今天有没有吓到,然后打算再回趟庙里,把那盘牛肉还给长老们,然后闹钟响了,然后打盹的时候我认为自己逃出来又回去晃一圈,不是为了担心小活佛或者牛肉带来的责任感,只是回内地的那条路太寂寞,于是用那些为借口回去再聊聊天表示一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