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 February 2012

  • 《肠子》

    其实最初本来只是想秀一下帐篷的。 我战绩辉煌(1, 2)的Luxe Rocket,一米宽的超轻型单人帐,大约十个月前在伍须海附近,终于华丽丽地睡下了三个人。入帐前生了篝火,取暖时三个人轮流捧着Kindle读《肠子》,同时赞美 @demoi 同学的高起点:第一次露营就是在海拔3750m和大叔们用超轻帐雪地3P,然后回帐篷里继续读,同时各种体位,然后次日被挖虫草的山民告知走错了路,下撤,换条路上,密林里踩着积雪冲上4000m山脊,发现又走错,打消了 @azoron 同学一腔鸡血翻过山脊继续冲的念头,原路返回,入夜后回到公路,1.5h后搭到车回县城——之前约定了如果能顺利回城就还去吃上次那家极难吃的彝族包子还愿。。。 然后想起当时在山上说过,回头要正式把《肠子》读一遍录音的,然后发现明天就是Chuck Palahniuk的生日,其实我更想录他的《出埃及记》,但意识到你们今晚还要聚餐,这个应该更适合饭后听。 很久,很久,很久,没做过这种大段朗读了,语气方面还是不熟,要是觉得好玩以后继续的话,应该会有进步。 Enjoy it。 ———————- 《肠子》,原著:Chuck Palahniuk,翻译:foxbok(译文链接) Your browser does not support this audio format. download here ———————-

  • 意志的失败

    失语症最初只是因为,写东西时常去的Bayview Park,被锁了隔离栏,附近这样的地方不好找:没有路灯干扰,能把车直接开到水边,在内湾轻微的海浪声和味道中整理思路。——这也又一次说明,把任何东西绑在任何东西上造成依赖,都是危险的。然后渐渐地有各种忙——究竟是忙的没法写东西,还是不想憋字才刻意找事做,已不可考。总之把自己搞到摸键盘正襟危坐一转脑子就想睡觉的地步。垃圾阅读湮没想象力;充实则剥夺思考的时间。再后来,每次落笔前先要做意义上的反思:是否需要挤出时间来憋情绪?(Yes) / 反正也没什么读者还不如去刷微博?(No) / 以及,这样写到底在期望什么? (再后来,懒惰的领域开始扩张:懒得再凡事考虑意义、懒得向人解释想法、懒得表白……直到某天再从懒惰中爬出来。我仍然坚持认为这是由于失语症或者别的什么找到的理由,而不是年纪大到没什么话说,或者对这种在文字过程中整理状态暨有槽就吐的方式表示放弃。) 真正有趣的在于以己度人的那部分。即使把对方看作和我一样,纠结而仍积极挣扎着的自然人,然后我意识到她们也存在失语症,也会因忙碌或不忙碌,失去想东西的心情。每次抛出话题时,都会设想,如果对方是处在上述各种状态时的自己,对这样的题目如何接招。于是不确定收到的各种反应,是话题本身的问题,还是对 方也处在失语症、或者其它更深的失去着什么的状态。是没有答案 / 答案是no / 还是懒得想答案。何时醒来 / 或者,其实另外一种状态才被定义成醒来。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知不知道你是不是,相比之下囚徒博弈算个毛。 再深一层,经历了对各种状况——体验过的、以及想象一下就可以的——的警醒与否定,望向周围,会意识这些其实正存在于他们中绝大多数的身上,不自知或不能/不愿脱离。于是很多行为都能用类似阴谋论的逻辑,对号到某种挖过的心态上。——我不举例了以免写的太众叛亲离。这样的对号当然有各种偏颇;一味地榨深处的小,也妨碍了欣赏人家其它方面的亮点;而且这样子会把对(想象或现实中)有着这些状况的自己的厌恶,下意识地转嫁给别人:让自身适应生活以获得欢乐、对鄙视的人鄙视回去以获得支持感、把改变的希望寄托于对方……这可能也是疏远乃至孤独的原因之一。——想到又在为这个而刻意找原因,便觉得无趣而不愿写下去。而且前面推断的过程似乎并没有错,所以我还没理清楚,到底应该从哪个环节下手,才能改变看似必然的结果。 想到某人硬盘上取名『我被困住了』的电影文件夹,里面从《美丽心灵》到《寡妇制造者》。

  • 里世界 – 2

    其实自己在文章修辞方面,主要走的还是诗经〖赋比兴〗路线。但赋过于矫情,渐渐退化成讲究口语式的抑扬顿挫(或叨逼叨);又始终怀疑比喻对意图传达的准确程度,后来受Orwell棒喝后更是收敛了很多;于是更常用的还是寄情兴事,一番白描后流出想要表露的,也比较符合体验流角落里偷窥的风格。 但〖兴〗的时候很容易停不下来。本来单纯描述就比憋想法,更容易增加篇幅,再加上跑题,仿佛任何一句话都能引申些神马出来,渐渐地竟不知自己原本想要写的是什么。最后无奈地把大篇记叙文删掉。当然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清楚想说的是什么。

  • 拉拉 – 14

    到马孜木拉检查站已经21点,天正在黑下去。旁边的小旅店,七八个破床位的房间要¥50。前一晚在萨嘎县城,刚住过有生之年国内最不划算的旅店(木板隔出的多人间床位,¥30无淋浴),不愿住更坑爹的了。看路的远方隐约有两排房子,就打算先通过关卡去看看。 马孜木拉是去阿里路上唯一严格查边防证的关卡。我离开拉萨时犹豫一番,还是办了边防证;但毕竟不爽,打算试试护照是否真的不能代替边防证,于是谎称边防证找不到了(如果被拒就住下,明天说找到了)。护照确实不可以,但做良民状卖萌的结果,最终还是让我过了。值勤领导们研究半天,命令我到狮泉河(阿里县城)后必须补办。——这个和有没有护照,似乎也没关系。但这么折腾人家,心里终归过意不去,后面的关卡,都老老实实出示证件了。另外摩托被记了车牌号,但行驶证(买二手车时就没有)支吾两句说在包里,并没有仔细追究。 (在之前拉孜县国道三岔口、之后刚出狮泉河、多玛、进疆后的库地,都有关卡。库地比较严,也记了车牌号,其它几个主要还是登记身份证。三四个兵守在原野上的小房间里,满辛苦的。不让拍照。) 向前三、四百米,路边的小房子上写着〖普兰马孜木拉旅店〗——很有加州招待所的范儿。但没有人,锁着,前方应该不会再有人家了。路对面有一排工棚,也锁着,杂物间用铁丝拴着门,用钳子拧开,居然还有张烂木板床,把帐篷铺开做床单,比睡地上舒服一些。用汽油炉泡面、煮可乐,清水只够泡面的,随便擦把脸做面膜。0点后有拖拉机载了一群藏民来,大概是白天附近种地的,锁住的房间是他们睡觉的地方。他们看到我的摩托车了,手电四处晃了晃,没人找过来,也就睡了。 下午本来要在帕羊镇住,但地图有误,帕羊镇比预计提前20km出现,且规模实在不像镇子,于是就以为那不是帕羊镇,骑过去才渐渐醒悟。又或许我记不清了,是因为我不愿意在那里住才让自己认为那不是帕羊镇,至少我没有停下车稍微问一下。这一天风景绝美。在戈壁沙漠草原荒岭间切换,远处始终有喜马拉雅连绵的白色山顶,不时从山后涌来大块的黑色云团,伴着狂风,轰油门擦着云团边缘冲过去,来到太阳下面,翻个坡,细致的沙丘和雅鲁藏布江和雪山一层层叠现。那个疑似帕羊镇的村子就在沙漠地带,以国道为直径,方圆二百米的地方,一两家饭店和旅店,旅店外有几辆越野车以及相应的穿鲜艳冲锋衣的游客。我想我还是应该停下来,想象自己沿着沙漠走到雅鲁藏布江边上,满远的,或许本来就有越野车提供这样的项目。 萨嘎县住满了印度人(从樟木去冈仁波齐的朝圣团),整个镇子的旅店价格,也就变得坑爹起来,街头太阳能的淋浴房,前一晚我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热水了。早上刚刚出发,和一个也骑着摩托的藏民在路口相遇,我速度降到0等他让开,只见他以每秒一米的速度直撞向我……换档的踏杆被撞弯了,借来锤子扳手敲直,——还用力过猛把车子敲倒(自从在矮拉被石头颠过,车子就支撑不稳了),于是右手刹车柄又一次被摔断,后来直到阿里才修好。有夜晚,有早晨,是第2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