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 p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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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世界 – 5
平时统称的失语症,最初只是暂时没有合适的氛围,把东西更娓娓地表述出来,后来不愿把精力花在说无聊的东西上,于是一时找不到新的思路,后来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后来忙得没精力酝酿不无聊的话题,后来觉得要说的和自己在做的越来越远,不能面对。 但还好一直为这些状态苦恼,还没到视之理所当然的地步。 用了4年的网络服务器到期,搬去新家。清理旧服务器的房客,70%的网站连域名都已作废,其中只有两人有备份/或者主动向我要过数据。在世的人,唯一比我更新还勤的,发现人家2年前直接把域名续费到了2020年,赞/人家那会儿是多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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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世界 – 4
某类(找不到合适形容词)人的处事习惯是,面对各种变数、多种选择,需要执着地找出一条规律、或者说能够被自己接受的行事准则,有了可依照的准则后,再去对事件123做出选择,由此而来的一整套solution才会被心安理得地接受。其实准则和选择之间也未必是因果关系,可能只是从已作出的选择中绞尽脑汁抽象出的共同点(这时就叫做规律),用来显得自己不那么矛盾。而solution也可能根本不止一套,我怀疑对事件123的任何选择的组合,从算法层面上,都能从中抽象出规律,所以至此这个习惯也只剩下了用来说服自己的意义。 但我还是宁愿相信,准则是存在的。失语症过后,发现要说的东西、或者自己觉得应该遵循的东西,并没有随时间而改变,只是考虑在越来越深的社交关系中不要戳到别人,以及,不要戳到在做其它事情的自己。是的,还是那些东西,堆在草稿里,就像看自己隐藏起来的多年前的blog——即使现在看,也不觉得哪条是错误的,只是有些比较浅显,看着拿浅显当真理的自己,觉得羞赧;但其实那些过了很久都还没觉得从前浅显的部分更应该羞赧。。。 所以失语症可能是觉得抽象出来太浅显而懒得写;或者不知道写出来能有什么用,改变什么。 所以你可能说,瞧瞧,你终于也懒得用这种解构主义来虐自己了。想到这个场景我会恼羞成怒,打着鸡血继续虐起来。另外一些可供纠结的点包括:我也不确定这种依靠准则然后标榜「DO THE RIGHT THING」的方式就是对的;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区分作为原因的准则和事后解释的规律;以及,准则不等于冷静分析后的正确结论。感性决定方向,理性完美实施,这仍然是我向往的境界/准则之一。所以还是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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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梦录 2012-12-10
青岛在办奥运,我应该只是路过不是专程看这个,总之就在那边了。青旅的通铺里遇见R,两人的床头顶着头,出门逛,穿过熙攘的游客后我回头找不到R了,就到一个似乎是杭州湾、对岸又像外滩的地方游泳,外海的大浪横着打进来。回到旅店聊会天。后来似乎又变成我和两个台湾妹子拼房间,我出大头每天¥380,妹子们地铺几十块……好像我白天还在附近做什么工作,晚上回来逛奥运,然后想澳洲的工作我有没有正式辞职就跑了啊?那边要气疯了吧?仔细想却也记不起来,这种事出去玩时发生过很多次,几天前的过去,仿佛变的很久远。后来知道A也在附近蜜月,微信上联系,说我也在青岛,每晚扒。微信又出现突然跳到聊天记录中间,翻屏很久才能看到最新一条的bug。A在微信上发来生活照:粘满香料颗粒的舌头、两个男人一个男孩半裸睡在双人床上……很不错的现代摄影风格。 后来走进一间小型的,纪念列维施特劳斯的陈列馆,想起E推荐过的列维写的一本台版书(现实中没有这本书),说「所有夹着东西的书和它比都弱爆了」,我找了找,陈列馆里有这本书,红色背景类似那本台版的《桑塔格日记·重生》,翻开没见到「夹着东西」的章节,都是些介绍100种汉堡包之类伍迪艾伦风格的短篇。正在困惑,忽然注意到陈列馆角落里,一个几层书页折成纸飞机形状的雕塑,二米多长挂在半空中。书页之间藏着很多东西:各种杂物、死鸟、窝着一大一小两只猫……走过去看,书页里哗哗地向外流血水。我拿着书,走到陈列馆外面的小街上,迎面走来一个人,就这么倒毙在路边,身体渐渐腐烂溶化成远处的海,海水涌上街面,浸过脚面,两个女人若无其事地走在我前面聊着天。完全没有害怕,感觉是奇特的体验。我离开这条街,阳光下坐在路边,读这本书,不按照次序一篇篇跳着读。每次读完,都好像切身体验了书里的事。后来翻开书好像又回到了陈列馆,一个女人(裸露的)双臂越伸越长,追在后面,不让我离开这条街,迎面一个小怪物奔过来高高跃起……闹钟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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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 – 2
The Entrance 是一片大湖的入海口,2~3米浅,收口处窄,水流变急,逆流全力游,也不能阻止渐渐后退,看看周围,便索性转身,顺着水流冲下去,在水下注意避开大块礁石,向海里冲去,海浪和冲出来的水流相抵消,速度(如自己所料地)迅速慢下来,最后发现自己停在一片沙滩上。 所以呀没有什么坠落感是永恒的,跳崖也会撞到地面,在地上挖洞最终会绕着地心来回振荡,去宇宙飞行早晚也会被引力捕获。坠落本身就是你知道会有结局的事。想保持坠落状态,也要不停地付出力才行。 No metaphor. / 我在水底想卡佛的梦,想大马哈鱼溯洄千里产卵。 / 我没有提到 The Entrance 是旅游区,海滩上满是戏水和钓鱼的人,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被卷走。 / 雅鲁藏布江在山南以及更上游的几段,河道散成几百米宽,中间有沙洲隔开,很平静。我在去加查的路上几次停在江边,研究路线,揣度哪些水面下有暗流,盘算着回程时找人看着行李横渡个来回;却两次都因为有事要赶回拉萨而未遂。 那些看了《浪潮》仍然自谓不痴的,你们能否想象,沉在水底的人,突然面对自己的期待成为现实,心中巨大的喜悦。不去想 / 哪怕知道会有弊端有代价,甚至是饮鸩止渴,也要忍不住投入,而不愿理性选择。哪怕只是可以搅动生活的一丝水流,也足以随之雀跃,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有崭新的事做,刷微博看海选读爽文,乐此不疲。 2010.12 Lake Illawarra, Austra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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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 15
我仍在寻找没有在帕羊镇停下来的原因,没有在村子里住下,淌过那片绝美的沙漠到雅鲁藏布江边的原因。是因为奔驰的快感、对游客远离、安全感、旅途寂寞、还是像某人那样要把这段路留给姑娘……总之都是很矫情的结果。当然纠结到这个程度,即使停下来也是矫情的结果。没必要让旅行在旅行层面上做到最好,我只是在找自己的原因。 可以很轻易地归结为缺乏安全感。我指的当然不是治安方面。——这辆车可能随时会废掉。尽管花¥1200买车就是抱着「这个价钱坏在任何地方直接扔掉不心疼」的念头,但渐渐地还是期望能够骑着它完成旅行。几次故障都被我坚持着把车弄到县城修好。这段旅行可能随时会停止。这段旅行可能随时因为车子废掉而停止。——至少在这个因素上,我可以通过不绕路去古格甚至不在帕羊停留而减少车子坏掉的可能——如果真是因为这样,说明我对概率独立性在潜意识里还缺乏深刻认知。 其实任何进藏的车都可能随时废掉;任何在路上的车也可能随时废掉;我在悉尼没钱时也担心车子太久没保养哪天坏在路上会很麻烦。所以并不是西藏的路或者破摩托才引发的情绪;可以说旅行把那种因缺乏安全感而影响抉择的方式做了缩影。我在旅行之外也存在这类焦虑,随时会有什么把整个生活打碎:疾病、事故、牵动、国家……这些我很久前就写过,所以有新例子也只是在无味地证实,并不能给我更多触动。知道这些后,有人照常过活,如果世界末日真来了那就是命;有人设法降低风险和损失,但即使把安全系数提高到99%,命不够硬也会成为那1%……阿勃丝梦见巨轮着火;亨利米勒在借来的房间写作,「随时都可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这种事态一直是生活的常态」。这种焦虑并不会成为日常情绪的主流,能够变态地考虑这些的人,也当然能让自己从中解脱。解脱思路中最常用的一个,就是相信自己任何情况下都能文艺地活着,哪怕一切都发生了,又能怎样? 过了帕羊、塔尔钦、古格、阿里,就是真正的新藏线路段,风雪中千里无人的山口。我骑上这条路要去的地方。拉拉们在那边叫做达坂,红土覆盖的达坂、绿玉雕嵌的达坂。安久拉也会在那儿,裙裾烂熳,讲着初见后又经历的风景,如何能没有她。 2011.5,红土达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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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心
在探寻德鲁伊修炼过程中的一个问题是:如何面对蚊虫滋扰?那些在森林或草原奔驰的景象并不像画片上看的那样美好,如果真正身在其中时间长一些,就会有各种虫类围上你,嗡嗡或是啮咬,即使在沙漠里蒿屎也会有蚊虫叮上屁股。对牧民、溪钓或背包客而言,有各种物理或化学上的驱虫方法;但作为德鲁伊,这种对蚊虫的隔离,本身就意味着对自然之心的拒绝。有证据显示在成为德鲁伊之后,存在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和虫类和谐相处。但新人如何在林中受滋扰的情况下完成入门感悟,是难以回避的障碍。 确实有一些入门者用驱虫的方式进行感悟,但这需要构造一种认知:拒绝蚊虫并不意味着拒绝自然。这并不是简单自我催眠能够做到的事情,因为你不光要自己相信,而是要自己让自然相信这一点。他们中不少人在哲学上成就非凡。很多流派认为(甚至这些人自己也不否认),这样感悟到的自然之心存在不可知的缺陷,但在当前世界的德鲁伊水平范围内,那些缺陷还没能穿透哲学家们坚定的方法论表现出来。 这个障碍在宏观上从来不曾影响到德鲁伊群体的延续。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天才,某种生理天赋让他们可以不受蚊虫叮咬、或者无视叮咬、甚至——享受叮咬,障碍对他们不是障碍。另一种(其实这才是最常见的)跨越障碍的方式是传承,德鲁伊导师开放自己的自然领域让学生感悟,从一开始就能够达到和虫类的和谐。也有人说上述两种方式才存在着心灵上的缺陷;但同样无法证明。 (杨威利写战史时就是这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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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斋
关于林昭在狱中的家书,这一段看的我流泪了。网上有人把它断章分节,看着像诗。 …………见不见的你弄些东西斋斋我,我要吃呀,妈妈!给我炖一锅牛肉,煨一锅羊肉,煮一只猪头,再熬一、二瓶猪油,烧一副蹄子,烤一只鸡或鸭子。没钱你借债去。 前晌有些消化性腹泻,但吃了些油质食物反而好些,因缺少脂肪,肠子能力蠕动可能倒是引起消化性腹泻的原因。你不用吓怕,吃不死的! 也别少了我的,你给我多蒸上些咸带鱼,鲜鲳鱼,鳜鱼要整条的,鲫鱼串汤,青鱼的蒸──总要白蒸,不要煎煮。再弄点鲞鱼下饭。 月饼、年糕、馄饨、水饺、春卷、锅贴、两面黄炒面、粽子、团子、粢饭糕、臭豆腐干、面包、饼干、水果蛋糕、绿豆糕、酒酿饼、咖喱饭、油球、伦教糕、开口笑。粮票不够你们化缘去。 酥糖、花生、蜂蜜、枇杷膏、烤夫、面筋、油豆腐塞肉、蛋饺,蛋炒饭要加什锦。香肠、腊肠、红肠、腊肝、金银肝、鸭肫肝、猪舌头。 黄鳝不要,要鳗鱼和甲鱼。统统白蒸清炖,整锅子拿来,锅子还你。 ──等等,放在汽车上装得来好了。斋斋我,第一要紧是猪头三牲,晓得吧,妈妈?猪尾巴──猪头!猪尾巴?──猪头!猪尾巴!──猪头!猪头!猪头! 肉松买福建式的,油多一些。 买几只文旦给我,要大,装在网袋里好了。咸蛋买臭的,因可下饭,装在蒲包里。煮的东西都不要切。 哦,别忘了,还要些罐头。昨天买到一个,酱汁肉,半斤,好吃,嵌着牙缝了!别的──慢慢要罢。 嘿!写完了自己看看一笑!──尘世几逢开口笑,小花须插满头归!还有哩:举世皆从忙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 致以女儿的爱恋,我的妈妈!不让你来。你看见到我的信请略写几笔寄我。亲爱的妈妈,我不相信他们。1月14日灯下 在苏南吴语区,「斋斋」(发音 zaza),是向死者献祭的意思。通常是老人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嘱托子孙「斋斋我」,不要在地府做饿死鬼。所以会提到「三牲」。——这并不是女儿向妈妈撒娇要美食,而是自我面对死亡时的一种笑意。 ——————————说些欢乐的。纳兰妙殊的帖子(原文找不到了),说河南地方戏,讲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被曹操追上后的劝辞: 曹操(唱):在曹营我待你哪样不好?顿顿饭四个碟两个火烧。绿豆面拌疙瘩你嫌不好,厨房里忙坏了你曹大嫂! 又有版本二: 曹孟德在马上一声大叫,关二弟听我说你且慢逃。在许都我待你哪点儿不好,顿顿饭包饺子又炸油条。你曹大嫂亲自下厨烧锅燎灶,大冷天只忙得热汗不消。白面馍夹腊肉你吃腻了,又给你蒸一锅马齿菜包。搬蒜臼还把蒜汁捣,萝卜丝拌香油调了一瓢。我对你一片心苍天可表,有半点孬主意我是屌毛! 三: 曹孟德骑驴上了八里桥,尊一声关贤弟请你听了:在许昌俺待你哪点儿不好?顿顿饭四个碟儿两个火烧,绿豆面拌疙瘩你嫌俗套,灶火里忙坏了你曹大嫂,摊煎饼调榛椒香油来拌,还给你包了些马齿菜包,芝麻叶杂面条顿顿都有,又蒸了一锅榆钱菜把蒜汁来浇…… 说乡亲们是不大在乎什么金银美女宝马汉寿亭侯的。曹操两口子整了这么些个好吃的,都不能让关羽变心,那关二爷得有多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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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世界 – 3
高中大概学到积化和差的时候,我就对公式背不下去了,每次考试前五分钟掏出课本迅速背熟,发下卷子后趁着记忆新鲜,立刻默写在草稿纸上;否则就要浪费时间在考场上从三角函数的定义开始推导。类似很多事情也似乎说明我对学识的掌握基本是截止到方法论和公理这一级的,能够从基本规则推算出来的——只要我确定自己有推算出来的能力,就不会把它当做定理来记住。以及推广到EQ领域:我不知道〖寻根问底〗的品质究竟是因还是果,习惯了对很多事说no后,渐渐地,那些旁人觉得理所当然的,规矩、习俗、常识……似乎每一条都可以分析也就是传说中的『Es muss sein(非如此不可)?』——其中大部分并不那么合理。然后分析我如今握到的筹码,能不能做到踢开那些谬误的部分?这种习惯为我成为怪人提供了很大帮助。 但我觉得脑子里还是有定理存在的。这么说是因为分析失语症的时候,发觉自己对很多言论越发懒得理会。譬如微博上那些被抽象成人生哲理然后大量转发的。其中有的是厥词,就是那些并不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对这种人求理解太耗精力,当前我还是主攻自我完善而非启发民智,所以连槽都懒得吐;有的正确但难度太低,没必要为了四则运算的正确性、或者换做是我也能够同样顺理成章地当做事务处理掉的东西而感动;有的正确但……我知道你们只是顺路赞一记,然后就抛开,再无交集。那些被我赞美的【正确】,都是我一直在做的。 看到的属于哪一种,似乎能够越来越迅速地判断出来。究竟是已经锻炼得像the Sherlock一样,瞬间完成整个演绎法;还是心里其实有什么作为参照。我自己也拎不清楚。如果是后者,那些我觉得正确而有用,记住并坚持,高阶导数上成形的观点,我觉得可以把它们秀一下了。把这个世界打开,给你看那些bt的源。 ——————– 我的一个(我认为值得赞美的)毛病是:很多事情,我只记住从中抽象出来的看法和感受,具体事情则扭头就忘了。这让我从小在家庭辩论中都很吃亏。每一件蒜皮小事都能被爹娘拎出来反复数落,而我对他们的指责都是在抽象层面上,缺乏论据支持。而且那些抽象的看法,也只有在遇到相关事情或者brainstorm时,才被激发出来,凭空列举出来则很难。所以让我现在说究竟有那些定理,也说不出来。只好存了这个系列的念头,把那些觉得能够通过吐槽反映出里世界的事情记下来,坚持吐出来。在我讨厌这种行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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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志的失败
失语症最初只是因为,写东西时常去的Bayview Park,被锁了隔离栏,附近这样的地方不好找:没有路灯干扰,能把车直接开到水边,在内湾轻微的海浪声和味道中整理思路。——这也又一次说明,把任何东西绑在任何东西上造成依赖,都是危险的。然后渐渐地有各种忙——究竟是忙的没法写东西,还是不想憋字才刻意找事做,已不可考。总之把自己搞到摸键盘正襟危坐一转脑子就想睡觉的地步。垃圾阅读湮没想象力;充实则剥夺思考的时间。再后来,每次落笔前先要做意义上的反思:是否需要挤出时间来憋情绪?(Yes) / 反正也没什么读者还不如去刷微博?(No) / 以及,这样写到底在期望什么? (再后来,懒惰的领域开始扩张:懒得再凡事考虑意义、懒得向人解释想法、懒得表白……直到某天再从懒惰中爬出来。我仍然坚持认为这是由于失语症或者别的什么找到的理由,而不是年纪大到没什么话说,或者对这种在文字过程中整理状态暨有槽就吐的方式表示放弃。) 真正有趣的在于以己度人的那部分。即使把对方看作和我一样,纠结而仍积极挣扎着的自然人,然后我意识到她们也存在失语症,也会因忙碌或不忙碌,失去想东西的心情。每次抛出话题时,都会设想,如果对方是处在上述各种状态时的自己,对这样的题目如何接招。于是不确定收到的各种反应,是话题本身的问题,还是对 方也处在失语症、或者其它更深的失去着什么的状态。是没有答案 / 答案是no / 还是懒得想答案。何时醒来 / 或者,其实另外一种状态才被定义成醒来。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知不知道你是不是,相比之下囚徒博弈算个毛。 再深一层,经历了对各种状况——体验过的、以及想象一下就可以的——的警醒与否定,望向周围,会意识这些其实正存在于他们中绝大多数的身上,不自知或不能/不愿脱离。于是很多行为都能用类似阴谋论的逻辑,对号到某种挖过的心态上。——我不举例了以免写的太众叛亲离。这样的对号当然有各种偏颇;一味地榨深处的小,也妨碍了欣赏人家其它方面的亮点;而且这样子会把对(想象或现实中)有着这些状况的自己的厌恶,下意识地转嫁给别人:让自身适应生活以获得欢乐、对鄙视的人鄙视回去以获得支持感、把改变的希望寄托于对方……这可能也是疏远乃至孤独的原因之一。——想到又在为这个而刻意找原因,便觉得无趣而不愿写下去。而且前面推断的过程似乎并没有错,所以我还没理清楚,到底应该从哪个环节下手,才能改变看似必然的结果。 想到某人硬盘上取名『我被困住了』的电影文件夹,里面从《美丽心灵》到《寡妇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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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世界
去年那次痛哭,后来想,觉得更多是对体验流而言,看着各种世界离自己远去而无力:爱的和不爱的、精彩的、梦想过的、nemo、 neverland……这样子总结似乎过于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也有压力、情感挫折方面的因素,但总体上就是类似仰望星空时,想象天体以宇宙膨胀的速度远离的凄凉。这个速度越来越快,有一天自己甚至看不到它们发出的光。 我也想试着去抓住其中的一个或几个,但还有一些世界需要涉足:作为培养基的、作为责任的、有吸引力的。每次看天空都会考虑哪些东西如果抛下就能扑向更多,却还是游弋在某片周围,至少不要离得太远,等世界开放,搞定了揣在兜里一起追星星。游弋时自然也做好了搞不定会损失大量机会成本的预期,久了甚至要时常反省是否只因为抓不到才想要;但总有些时刻,望着游弋着的这片虚无,心里泛起停留后一无所有的惶恐和委屈,草地上嚎啕着『什么也没有』。嗯这样子从欲求不满的角度去剖析,显得人性化多了。 ————————- 某同学最近言论渐渐茂盛起来(好吧我这里不想扯什么『寻求认可的写作是奴性的写作』),说的仍然有理有进步,却已能看出,其思考角度受到了所站位置的影响。不能说这样不好不够中正,我在完全无立场吐槽的过程中,也常有无力感。似乎到了要有意识地找一个世界,站上去吐的时候了。当然之前我要先分析这种迫切感从何而来。 fivestone ·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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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 13
从浪卡子出来是卡若拉,荒原上突然耸起,看着很近,沿着路笔直骑了十公里,才触到两道屏风似的山脊,然后一头转进山谷里,晴天,只有山头缭绕着云雾,渐渐地骑到云雾里。 翻过垭口后不久,就能看到卡若拉冰川,远远地山壁上一片白,和雾气以及堆积着云的天空晕染在一起,看不清边界。然后便专注于滑行下坡的舒爽。几个转弯后,那冰川突然出现在眼前,从路边向上两百米就能摸到的地方。还有一小块平地是停车场,旁边两个摊子卖水晶之类的纪念品,以及一个收费厕所。方圆几十公里无人区出现这些,比冰川本身更让我觉得突兀。 但我喜欢这种,沿着山路,拐角后突然出现什么的感觉,和荒原上一望无际不同的感觉。当然大多数转弯后,还是同样的山路。有时候我会想象,下一个拐角会遇到什么,发生过或幻想过的:断崖边有美丽的花;玛瑙色没被雪覆盖的海子;车子爆胎;旋转木马;土著们赶羊拦住路;突然有了超能力;大货车把我撞死;卡若拉来电话我要我们在一起。。。当然几乎所有想象,拐过去后还是同样的路。下一步的推论是这样子会不会太多失望,以及会不会使得山路比直路更容易厌倦。但我确实记不清了。 你这样说的是卡若拉,还是你自己心中的影子? 这个是不错的反诘。但从这个角度会进入误区,会变成『又有谁眼中的你是纯粹的自己?』之类哲学问题。或许我确实不能100%断言,我爱的是你而不是我的想象;但不能因此说那些完全没想过的,用歌词和韩剧就能感动的,比纠结着的,更懂得什么是山什么是爱情。至少我这种习惯去否定的人,成天忙着弄清楚什么〖不是〗的人,会反复研磨自己的想象,不会把那些不是你的,也想象进来。后来我也有去触摸那些不是,但我一直都清楚那些不是。 我只是根据卡若拉的样子,想象我们在一起时卡若拉的样子。这想象或许太超前,乃至忽略了之前要摆出什么样子,才能让我们在一起。 2011.5,卡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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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 10
翻过米拉后在下雨,大块的、看得见边的雨云,晴空中嵌在头顶,所以淋雨时想到的是加大油门尽快冲过去,后来想抒情的时候回忆起那个景象,才觉得彼景应该映射的情绪,是在细雨中感到孤独。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少校望着荒凉街道、巴旦杏树上凝结的水珠,感觉自己在孤独中迷失,他悲伤地敲下发报键:『马孔多在下雨。』上校在另一端冷冷地re:『别犯傻了,八月下雨很正常。』 我想象下雨时米拉在旁边的样子,然后指给她:看,雨。那一瞬间她会完全明白这个由风物至内心的文艺化映射过程,然后沉醉在我怀里。或者当她在某种类似情绪的时候,我出现在旁边,叨逼的还是平时的话,她却能听出feel,然后沉醉在我怀里。——作为解构主义者,我其实不认可这种通过刻意释放情绪而达成的不真实的感动。但我仍然有在远处窥视天气,等雨云飘起才凑上前去,亲亲另一个你。茁壮活着的我们早已习惯控制壳的开启,主动把自己放到感性情绪里泡一泡,至于被感动,还需要更胜一层的理性批准是否要对致感行为进行迎合。 后来太阳又出来了,全场欢呼,而我在想因为雨停了所以要欢呼这种映射太快餐了所以无感;就像我之前选择坐在草地上等雨的时候打开壳而米拉却不在一样,总之总有一个是醒着的。我也有冲进人群找米拉,但一瞬间的迟缓后来没找到,迟缓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一次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就像每一次看你的感动,我都会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下,静置,这想法只是我一时的风暴,或者说出来也只是你的风暴。 2011.5,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