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象学的角度,信息要确定对方有接收的能力,才有意义。用石头在地上摆出巨大的图案,除非人类本身就会飞,或者直到人类有飞行的能力,才会看到。用彩笔写一段话,如果全人类都是色盲,也就没有人会意识到颜色里存在着信息,要等到科技发展到能够理解光的不同波长。才有可能发现。
或许其它文明早就给人类留下了讯息,要等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或者突破了某个意识盲点,才会读到。譬如哪天终于能够用引力波通信了,却发现引力波里早已藏着信息:啊你们终于毕业了,来哪哪与我们会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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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象学的角度,信息要确定对方有接收的能力,才有意义。用石头在地上摆出巨大的图案,除非人类本身就会飞,或者直到人类有飞行的能力,才会看到。用彩笔写一段话,如果全人类都是色盲,也就没有人会意识到颜色里存在着信息,要等到科技发展到能够理解光的不同波长。才有可能发现。
或许其它文明早就给人类留下了讯息,要等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或者突破了某个意识盲点,才会读到。譬如哪天终于能够用引力波通信了,却发现引力波里早已藏着信息:啊你们终于毕业了,来哪哪与我们会合吧。
有一种理论是说现代科学使人类产生了一种新的信任感。绝大多数坐飞机的人,都完全不懂空气动力学和涡轮引擎原理,也完全不明白飞机是怎样飞起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信飞行是安全的。因为在科学的体系下,如果他们想要弄明白飞行的原理,他们确定自己有办法最终让自己明白这一原理。所以飞行原理对他们来说,虽然是未知的,却也是已知的、可信赖的,经过科学的祛魅,从而失去了神秘的色彩。这一过程把科学和神学区分开来。人们接受到的信息,是有办法确认真伪的,从而不会因为他们本身不懂,而产生质疑或敬畏。
从另一个角度讲,科学的普及,使人们习惯了对很多信息直接接受,却也让人们失去了以往对一切事情都感到神秘从而质疑的习惯。而且很多信息其实是不能在科学的体系下确认其真伪的,却也打着科学的幌子,从而让人们直接接受。——我指的不光是伪科学和江湖骗子,也包括一些所谓的人生态度和公众常识。
对于一本叫做 Stoner 的书,我看完不得不写点啥。。。
真的很久没看认真的书了。担心在书里沉浸太多,会妨碍我和正常世界交流;另一方面,外界的烦扰也影响我投入到书里面。总之是互为因果的矛盾。但这显然不是书的错误。至于为什么二者会矛盾成这样,我和外界都有责任。
对主人公来说,书和外面也是两个矛盾的世界。或者说作者迅速地把书和外界对立起来了,以至于整本书都像是知识分子在秀清高。主人公读书突然入灵的那一幕,写的很有感觉。而后作者安排主人公迅速地,义无反顾地,在那个世界站稳了脚跟(包括但不限于学术圈的教职)。而我还在二者之间各种迟疑徘徊。——其实我到现在也并不能算是那个世界的人,只是感觉到那个世界的存在,在想象中表示憧憬,并以此为理由和身边的世界保持距离。
但如何向另一个世界的人解释这些。
全书最恐怖的一幕发生在小女儿身上。父亲把女儿吸引到他的世界,而母亲则开始刻意地在女儿身上刷存在感。我想象过类似的场景,不寒而栗。
这种事情,真的是真心沟通就能解决的么?
A. 我的想法。/ 沿着貌似自洽的逻辑推演出的一套个人理念。
B. 把想到的进行自我剖析和反思。譬如哪些只是因为想的时候爽,其实是和个人准则冲突的?譬如那些对某个世界的憧憬,有多少是因为这样可以产生优越感?
C. 我表达出来的东西,能否让听众理解?
D. 我表达的东西,是否让会让他们在理解之前,就让他们因为被戳到从而拒绝沟通?
E. CD两部分是否仅仅是因为我的沟通能力不足才没有做好?
我知道这本书描述的,是主人公如此高尚的心灵是有多么的孤独。但我更关心能不能解决这种孤独。书里也仅仅对两个世界进行描述,也没有给出解决方案。故事里在两个世界之间连通着的爱,也都是真切的啊。
那些爱都是真切的啊。
《斯通纳》下载
1949-4-8,16岁,刚觉醒拉拉取向的 Susan Sontag 围观 Anaïs Nin 的演讲:
She is very startling– pixie-like, other-worldly-small, finely-built, dark hair, and much make-up which made her look very pale — large, questioning eyes — a marked accent which I could not label — her speech is over-precise — she shines and polishes each syllable with the very tip of her tongue and teeth — one feels that if one were to touch her, she would crumble into silver dust.
Her theory of art was preciously intangible.《桑塔格日记 1947-1963》
ps(原谅我用这种编年方式):Anaïs Nin 认识 Henry Miller(1932)、《北回归线》出版(1936)、 Anaïs Nin 发表她关于 Miller 的日记(1966)。
「我们星球的飞跃,是以克隆和之后的个体复制技术为基础发展起来的。」
「哦?」
「你们地球上有人编故事,讲太空旅行时食物制造机坏了,于是宇航员把自己克隆出来,二个人玩俄罗斯轮盘赌,决定谁吃谁,吃完了再克隆一次,最终不知道留下来的是哪一个自己。还有人批量培育低智商的δ瓶人类,一致性重复劳动什么的……」
「嗯,这个我看过。」
「都弱爆了。」
「……?」
「克隆不是用来实现低层次劳作的……这么说吧,你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幼年受教育的时候,随着知识和意识的增长,渐渐地在一群人当中脱颖而出?」
「嗯。」
「然后根据某种社会机制,你被分配到新的群体里,里面都是同样优秀的人,然后你在这个群体中可能仍然做到脱颖而出,然后被分配到更优秀的人群中。」
「呃,后来……」
「但这种过程不会无限持续下去,大多数情况下,你在某一个阶段,最终变成分母了,看着别人脱颖而出,而另一种更常见的可能,是你开始有了自己的方向,在这个方向上,并没有足够的人和你一起。」
「……」
「假如你有一群同路人,你们都是Lv1,渐渐地你和其中几个变成了Lv2,后来你又超越了他们变成Lv3,然后呢?你没有去Lv4的土壤了。很多人从此只能对着Lv1们秀那些无聊的优越感;有的人——这个和性格有关——开始『超越自我』,确实有人能踩着自己达到Lv4甚至Lv5,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我没那么牛逼……」
「这不一定意味着你比他们高级,或许你只是想在这个领域进步,或许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想法持续下去会变成怎样。科学、艺术、文化、甚至观点、成熟度……任何领域都是如此。量变才产生质变。如果有很多个骆宾王,那么必然会出现李白;如果有很多个李白,你们能想象会出现什么吗?」
「我明白了……」
「我们克隆李白。克隆加缪。克隆爱因斯坦。克隆很多个他们,放在一起研讨、超越,等着他们之中出现脱颖而出者,然后再进行克隆,得到更高层次。」
「好恐怖。」
「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残忍。这不是强制性项目,政府只在补贴扶持,刚刚的描述有些不恰当,我们并没有把李白从墓里挖出来克隆,克隆的都是活着的人,一切都是自愿的。这么说吧,如果有个活着的诗人,他向往更好的诗句,他可以来找我们,克隆很多个他,深层次讨论、灵感激发。当然这种方式不能100%保证会出现更高一层的他,但通常很有效。也有同一间研究院的几个人合伙,复制体们混在一起,效果更好。」
「如果出现了更高的层次……」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余下的人,销毁。」
「。」
「当然销毁的过程是无痛苦的。我们通常规定一个时间段,即使没有更好的人产生,也必须销毁到只留一个,为公平起见,留下的未必是克隆时的原本,由他们自己决定。」
「终归有人不愿被毁灭吧?」
「很少。本来这种行为就是自愿的,参加的人都已经有了作为分裂体消失的觉悟。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谁应该留下来。也有人在最后关头内讧,通过抽签而不是把该留的人留下来;也有需要强制执行的……但这样的人基本不会再有勇气进行下一轮。」
「所以来克隆的不一定是那些优秀的人?这只是一种可选择技术,一种自我突破的方式。」
「是啊,当年有父母带着孩子来做这个的,第一时间被立法禁止了。也有人并非纯自愿,只是迫于生活压力来提升,这种情况很难杜绝,后来社会结构进步,就好多了。还有的人不是出于提升的目的,只是因为寂寞什么的。」
「…………」
「在能够突破寿命限制之前,最多有人一生中自我克隆了42轮。之后就更多了……你能想象我们和你们人类之间的差距了吧?」
「……这个算是成瘾吧?」
「在这种方式形成规模,来做的人多到一定程度之前,个体提升次数太多,出去后没法交流的。那个42轮的家伙,确实每一次都达到了自我超越,很猛的。但确实有成瘾的因素,你在从Lv1到Lv2、Lv3的时候,难道没有快感么?」
「呵呵。」
A:「丑小鸭最后变成天鹅的时候,感觉好温暖啊~~」
F:「……明明是很冷酷的故事。丑小鸭能变成天鹅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
B:「你说的对。但天鹅其实象征着高尚的品德,没有因其它人的嘲笑而湮灭,最终脱颖而出。」
F:「………这个说法很不错,但是无意义——任何故事都可以通过这种比喻手法,挖掘出光明的内涵;但这个故事明明(好吧,至少对我而言)显式体现出的是这种先天论调的残酷,不能因为你做出这样的解释,就代表故事本身是高尚的。」
——————–
还是要赞美一下楼上华丽丽的诠释。而且这个说法我很喜欢:高尚品德终于熬到春天,找到一群高尚品德做伴……这确实是B同学的思路。以往看B的稿件,看出她确实是在由衷地讴歌采访对象身上各种美好的情趣——角度让我耳目一新,换我去做她的工作,一上来肯定没能力写成那样;虽然我总是阴暗地怀疑,那些美好是她在心里面给人家贴上去的,或者说按照某种「深」度报道风格,通过某种习惯性思路挖出来的。对我而言,很多事情观察到「鸭子不是天鹅」那个层级,就可以了。再继续,我就会在对〖有多少是受主观影响〗的怀疑中和自己绕来绕去。这当然不是指责,作为全能控,我只是又发现了自己(暂时)做不到的事情,点明一下,还不能判断其中是否存在哪一方是正确。这或许也和企业文化有关:有的杂志读者喜欢看你写到第二层,有的杂志倾向到第三层,当然还有很多只到第一层……
似乎之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冷酷,也只是下意识地针对A们强调鸭子「变」天鹅的反应。如果一开始的着眼点就是〖鸭子们再嘲讽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之类,先天论调也不算多么不可接受的事。这么想,天平似乎离我这边远了几分。
儿童节快乐。
The Entrance 是一片大湖的入海口,2~3米浅,收口处窄,水流变急,逆流全力游,也不能阻止渐渐后退,看看周围,便索性转身,顺着水流冲下去,在水下注意避开大块礁石,向海里冲去,海浪和冲出来的水流相抵消,速度(如自己所料地)迅速慢下来,最后发现自己停在一片沙滩上。
所以呀没有什么坠落感是永恒的,跳崖也会撞到地面,在地上挖洞最终会绕着地心来回振荡,去宇宙飞行早晚也会被引力捕获。坠落本身就是你知道会有结局的事。想保持坠落状态,也要不停地付出力才行。
No metaphor. / 我在水底想卡佛的梦,想大马哈鱼溯洄千里产卵。 / 我没有提到 The Entrance 是旅游区,海滩上满是戏水和钓鱼的人,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被卷走。 / 雅鲁藏布江在山南以及更上游的几段,河道散成几百米宽,中间有沙洲隔开,很平静。我在去加查的路上几次停在江边,研究路线,揣度哪些水面下有暗流,盘算着回程时找人看着行李横渡个来回;却两次都因为有事要赶回拉萨而未遂。
那些看了《浪潮》仍然自谓不痴的,你们能否想象,沉在水底的人,突然面对自己的期待成为现实,心中巨大的喜悦。不去想 / 哪怕知道会有弊端有代价,甚至是饮鸩止渴,也要忍不住投入,而不愿理性选择。哪怕只是可以搅动生活的一丝水流,也足以随之雀跃,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有崭新的事做,刷微博看海选读爽文,乐此不疲。
2010.12 Lake Illawarra, Australia
在探寻德鲁伊修炼过程中的一个问题是:如何面对蚊虫滋扰?那些在森林或草原奔驰的景象并不像画片上看的那样美好,如果真正身在其中时间长一些,就会有各种虫类围上你,嗡嗡或是啮咬,即使在沙漠里蒿屎也会有蚊虫叮上屁股。对牧民、溪钓或背包客而言,有各种物理或化学上的驱虫方法;但作为德鲁伊,这种对蚊虫的隔离,本身就意味着对自然之心的拒绝。有证据显示在成为德鲁伊之后,存在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和虫类和谐相处。但新人如何在林中受滋扰的情况下完成入门感悟,是难以回避的障碍。
确实有一些入门者用驱虫的方式进行感悟,但这需要构造一种认知:拒绝蚊虫并不意味着拒绝自然。这并不是简单自我催眠能够做到的事情,因为你不光要自己相信,而是要自己让自然相信这一点。他们中不少人在哲学上成就非凡。很多流派认为(甚至这些人自己也不否认),这样感悟到的自然之心存在不可知的缺陷,但在当前世界的德鲁伊水平范围内,那些缺陷还没能穿透哲学家们坚定的方法论表现出来。
这个障碍在宏观上从来不曾影响到德鲁伊群体的延续。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天才,某种生理天赋让他们可以不受蚊虫叮咬、或者无视叮咬、甚至——享受叮咬,障碍对他们不是障碍。另一种(其实这才是最常见的)跨越障碍的方式是传承,德鲁伊导师开放自己的自然领域让学生感悟,从一开始就能够达到和虫类的和谐。也有人说上述两种方式才存在着心灵上的缺陷;但同样无法证明。
(杨威利写战史时就是这样子吧。)
看老一辈们一方跑来倾诉另一方做没有营养的安慰状的场景。想象几年后,这些朋友们亲们也变老,那种互相需要的感觉在他们身上也越发强烈。仅仅是因为之前的时光中他们没有把精力用来分析这只是一种无谓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软弱,从而被这种情绪所左右,弱弱地跑来求需要。我尽管鄙视这种行为却也免不了花工夫陪着他们被需要,否则就会让自己更孤独。
好可怕。
2011年10月22日,美国俄亥俄州Zanesville镇,Terry Thompson在自杀前打开笼子,释放了他动物园里的56只动物,其中48只已被人类射杀,包括17只狮子、18只孟加拉虎、熊、狼……警员对着冲过来的黑熊,在七英尺外一枪毙命。仅一只猴子在逃。
我能想象这个故事被各种风格的作家写进小说里的情景。绝好的,可以烘托整篇文字感伤气氛的段落。即使不去拟人化地体会这些动物的绝望情绪,单纯描述事件本身:动物们被飘洋运来,多年囚禁后被人发泄般地释放,随即因为影响人类的安宁而被瞬间抹杀。这是今年看到的最感伤的新闻,有着把某些不良情绪催化成抑郁症的力量。不知哪里能找到48只遇难者的名单,让人逐一念出它们的名字?
是的,比老妈蹄花感伤比东师古村感伤——那些只是人类不同权益的理性对抗。每个人都相对理性地控制自己付出的程度(而且参与者们总给我一种【终于找到了似乎能体现自身价值的事情】的感觉,于是不喜,但仍表示支持,总比那些不去体现甚至站在反面的要好)。如果你们谁愿意为此爆发一切,包括毕生财富、资源、其它享受、未来可能性、生命。。。我想最终很大概率是能让陈光诚自由的。但Zanesville遇难者们不是。或许人类真正优于其它物种的地方,不是对其它物种处于掌控地位,而是在掌控过程中能出现反人类情绪并为之自豪。
再度声明我是坚决的反对骟猫派。即使管不住繁殖而让大量后代死亡,那也是这个种群存在的方式。你可以选择不去养它,但不要为了养它而骟了它,更不要说这样做是为了它好——我觉得这样说是极度的虚伪。所谓对猫好,最后绝大多数是为了不闹/不掉毛/没味道……等等让主人养着更舒服的目的。按照人类喜好,既满足释放爱心的快感,又避免麻烦,这样的猫是和避孕套差不多的作用。。。每次看到那些阉猫被搂在怀里呵护,我都忍不住苛刻地去抨击虚伪,讨论到最后往往就变成【养它们就是不惜各种手段让我们愉悦啊】的人类中心论,这就没得谈了。但我还总是很讨人嫌地去戳这种东西,因为我觉得丫们的爱心让猫们乱花迷眼,妨碍了它们认识到我才是真正的朋友。
还不知道Thompton自杀的动机,大概是破产、离婚之类;不过,每天受着动物们被关在笼子里这种绝望场景的煎熬,最终忍无可忍把它们放掉后自杀,这难道不应该是所有动物园工作人员的最终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