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化与安瓿

先说结论:为了避免安瓿的玻璃碎屑,在雾化时被吸入肺部,个人找到的最靠谱方案,是两毛多一个,套在针筒上的过滤膜。


疫情期间,家里和一些亲友,买了制氧机,以及配送的雾化装置。于是开始关注一些雾化类药物。譬如布地奈德(Budesonide)、或者针对痰咳的乙酰半胱氨酸(Acetylcysteine),有条件的话,使用吸入的方式,效果会好一些。

下单买药……等等,为什么是玻璃安瓿??!

找了一圈,国外的同类产品,多为塑胶瓶塞;而国内四、五款吸入式的乙酰半胱氨酸,全都是玻璃安瓿的包装。大概是因为国内生产工艺的药品,在光照下容易分解,以及会和塑料发生反应,所以要用棕色玻璃瓶装?

这就有点可怕了……掰开玻璃安瓿时,玻璃碎屑会落入药液,从而有可能进入人体,造成伤害。这在如今已经是常识了。很多医疗事故也与此有关。现代的医疗设备,已经尽量避免这种玻璃安瓿包装,或者在注射和输液的设备里,添加过滤装置。

卖药的医师:

不会吸入的呢,亲。雾化吸入是水蒸汽,不小心倒进很小的玻璃渣,是不会被人体吸入肺内的。

——这就扯淡了。首先,雾化根本就不是「水蒸汽」,而是利用气体射流原理,将药液喷射成微小的雾滴。而且,有些雾化药物是不溶于水的,而是微小颗粒,和雾滴混在一起,被吸入肺部吸收。而玻璃碎屑的大小,和这些药粒接近,当然也会被一起吸到肺里……

于是只好自行寻找解决方案。国外有内嵌滤网或滤纸的针头(filter needle);国内没找到类似的产品,却发现了实验室移液时,用于过滤颗粒的滤膜。

滤膜孔径最小到 0.22µm,可以直接拧在通用的针筒上。打开玻璃安瓿后,把药液倒入针筒,再推送针筒,让药液经过滤膜注入雾化杯里。这样就能有效地过滤,药液中可能存在的各种微粒。淘宝 100 个 22 元,实测效果很好。


要注意的是,这样的过滤方式,只适用于药品已经完全溶解在水中的溶液型药剂。对于悬浮型药剂,则会把药液中悬浮的有效成分,一起过滤掉。——然而,市场上的悬浮型药剂,如布地奈德(Budesonide),也并不是用玻璃安瓿,所以,并不需要过滤的步骤。

所以,厂商在选择如何包装药品时,也是考虑了这些因素的?悬浮液会用(成本更高的?)塑料包装;而水溶液就无所谓用玻璃安瓿?感觉其中的逻辑很微妙呢。

是什么改变了婴儿性别比例?

很多人把二胎和三胎的男女比例失调,归因为「想要男孩才会继续生」。——不是这样的。从概率上,单纯选择要不要继续生,是不会影响自然性别比例的。真正导致性别比例改变的,是对女性胎儿的刻意的遗弃和伤害。


中国的新生儿性别比例失调,尤其是二胎、三胎的性别比例悬殊,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2010 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的男女性别比例:
一胎 – 男 : 女 = 113 : 100
二胎 – 男 : 女 = 130 : 100
三胎 – 男 : 女 = 161 : 100
其中北京三胎性别比例居全国之首,高达 260:100。

很多人在批判重男轻女的现象时,把这种悬殊的比例数据解释为:

因为那些特别想要儿子的家庭,才会更主动地去生二胎三胎,所以自然三胎里男孩比例更高。

并不是这样的。

在概率理论中,每一次生育,都是独立的概率事件。如果只是单纯地,生不出男孩就继续生,而不对每次生育时,胎儿的性别进行干预和筛选,那么,男女比例,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设想这样的生育策略:每个家庭,如果生下男孩,就不再继续生了;如果生下女孩,就继续生,直到生出一个男孩。

设每次成功的生育,生下女孩的概率为 x,则生下男孩的概率为 1 – x。在最多三胎的情况下:

将所有可能的结果(蓝色框)中,对应的概率和男孩女孩的数量,加权求和,则男女的比例为:

和单次生育的男女比例,完全相同。

还可以继续计算下去。无论是限定二胎、三胎、四胎,还是不限次数地一直生;无论是整体的男女比例,还是单独计算二胎或三胎的男女比例,如果不干预生育过程本身,男女的自然比例永远不会因此而改变。

所以,统计数据中,悬殊的男女比例,绝不是仅仅因为「想要男孩就一直生」,而导致的。真正改变性别比例的,是在每次生育的过程中,通过技术,或者其它各种手段,对男女胎儿区别对待。可能是针对女性堕胎,可能是试管婴儿时只保留男胎,也可能是生下女婴后遗弃、不去照料、甚至故意杀害。统计数据背后,是比单纯地「继续生男孩」,更加深刻的罪恶。


学术上把这个现象,叫做 Missing Women,指从统计数据体现出的,因为性别比例失调而「被消失」了的新生女性。在全球超过一亿的「消失的女性」中,中国占了超过一半。

在梅里雪山打游戏(触乐稿件)

两个月前在 twitter 上和 @maoz 吹牛,说到当年在梅里,不去游玩,宅在旅店玩 Diablo 2 的事情。然后被触乐小编来约稿子,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我有些担心,写下来会不会又是一篇无聊的户外游记,毕竟人家是游戏媒体……写完了感觉还好,十年前的,无论是游戏,还是IT相关的装备,都有很多值得怀念的东西。也算是还了十几年懒的写游记的欠账……

稿子改了两轮。很多年没和编辑打交道了。小编第一次改稿的时候,感觉是用他自己的语气,把整篇文章重新斟词酌句了一遍,看着实在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话。于是又硬生生把风格拗回来,删了一些离题太远的段落,加了一大段类似游戏攻略一样的描述。——时隔多年也懒的仔细考证了,忽悠旅店老板这种外行可以,被 Diablo 高手看到肯定会翻白眼。这个我承认。

也有人评论说:在雪山上玩游戏的那个环境,感觉就像在亚瑞特山顶打那三个远古野蛮人。想想真的像哦,但我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带着店老板打到那一关了。

触乐的稿件链接微信版

我自己的定稿,在 blog 这边也发一份吧。还是有些不同的。


2009年的4月, 我在北京辞职后,暂时没事做, 本来想去黔东南徒步,路上想起三天后就是泼水节,立马买机票杀到昆明办老挝签证,但落地后才发现泼水节是老挝的傣历新年——昆明的老挝领事馆一周前已经放了年假,只好把过泼水节的地方,改到西双版纳。过完节在当地 1200 块钱买了辆二手摩托,沿着云南边上的国境线一路向北骑。雨季里沿途的土路都成了泥坑,每天在泥里翻车打滚,好容易才到了大理丽江一带的旅游区。对着地图研究了一番,决定去梅里雪山内转经。

一路上都很虐。到梅里雪山的前一天,在白马雪山垭口,摩托车爆胎。在海拔4200米的高度,翻山去借工具,自己卸下轮胎,扛着轮胎搭车下山去补,高原上饿着肚子加晕车,搞到肢体局部癫痫,最后还赶上雨夹雪……等我终于抵达雪山外的小镇时,已经累得像死狗一样。

第二天,把摩托车寄存在山外的旅店,背着包爬了9个小时,绕过检票处,到了山里。梅里雪山上的村子叫做雨崩,分为下雨崩村和上雨崩村两个部分。我在下雨崩住了一晚,五一将至,村里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于是转天搬到比较清静的上雨崩。

我在上雨崩村口望了望,看到一家装修比较新的旅店。走进去,看到一个很大的露台,老板正坐在长凳上,背对着门口,在电脑上捣鼓着什么,并没有听到我的脚步。我走到他背后,准备打招呼时,瞄了一眼他的屏幕。

屏幕上的是……Diablo 2。

从旅店老板的背后望出去,就是梅里雪山。露台的屋檐很低,从我站的视角往外望去,雪山占据了视野超过三分之二的面积,仿佛伸手就能触到。我背着15公斤的登山包,一时间忘了放在地上,就那么站着,看着不远的雪山,和眼前的屏幕。老板用的是亡灵巫师,已经20级了,还卡在第二幕的神秘庇难所里,被打得晕头转向。老板大概把所有技能都平均加了一点,傀儡和骷髅们被挡在庇难所的小路上——本尊的魔力值已经被吸光了,一群怪物围着他各种砍。

我站在背后看了大概5分钟,叹了口气:“这个男巫你还是砍掉重新来过吧……”

老板猛地回头,愣了一下,惊喜地拍案而起:“啊!终于有懂行的来了!教我!”

“你先帮我开间房……”我把包放下,拿出笔记本,“另外,你知道这个游戏可以联机吗?”

— 关于装备的分界线 —

嗯,是的,首先,两个月的背包长途旅行期间,我是有扛着笔记本电脑的。 记得是 Compaq V3907, 六七千块,很普通的型号,用几层衣服裹了,塞在背包里,绑在摩托车后面,2000多公里颠簸下来,并没有出现问题。那时还没有Kindle,手机也只是小屏幕的 Nokia 5500,在旅行中看书时,还是对着电脑屏幕比较舒服。另外,那是我第一次旅行时,彻底从胶片相机改用数码单反,相机的存储卡只有 2GB,拍 RAW 不到 200 张,背着笔记本,就可以每天把相机的照片导到电脑里(数码伴侣很贵的)。

当年的手机信号还是 GSM 2G。 新浪微博还没出现,Twitter 已经不能直接访问了。我在用一个叫「嘀咕」的山寨 twitter,可以在国内用短信或者 MSN,把路上的文字发给嘀咕,再由嘀咕自动同步到twitter。 然而当时雨崩村里的供电还是靠太阳能,手机的基站也是,所以只在白天有电的时候才有信号,信号效果也很差。村里晚上还是用蜡烛照明,按理说玩游戏的电也是没有的。然而旅店老板从山外扛了一台小号的水力发电机,扔在店外的小溪里,于是在水力充沛的季节,就可以24小时玩游戏……

WIFI……当然是没有的,也没有接网线用的路由器。那个时代的人类,把网线里面的两组导线,互换位置,直接插在两台电脑上,就组成了只有两台电脑的局域网。这样的网线我随身带着一根——当然不是因为预见到有人会和我联机打游戏,而是在路上如果需要和其它电脑之间传输文件的话,在没有 USB 3.0的时代,用网线直连然后共享文件夹,是最方便快速的方式。

就这样,老板向我炫着发电机,我向老板炫着联机线,我们并排坐在露台上,对着梅里雪山,开始联《暗黑破坏神2》。当时是下午3点多,正是阳光变得柔和,不那么刺眼的时候。山顶渐渐被染上黄昏的颜色,想起马骅的诗——我最爱的颜色也是白上面再加一点白,说起来,过两天出山的时候,记得去他车祸的地方看一眼。到了日落时,云层渐渐厚了,我抬头看着山巅的风卷云舒,眼角屏幕里小怪物一波波涌来。好像之前的计划是赶紧找个旅店把包放下,然后去冰湖逛一圈的?算了,随它去吧……

我并没有问老板,为什么直到2009年才开始入Diablo 的坑。事实上,当时我的电脑里还存着一份 Diablo 2的游戏程序(还有《博德之门2》和《异域镇魂曲》),里面有各种穿着华丽装备的满级人物。我向老板介绍了每个职业不同的技能发展方向,一边讲,一边把相应的角色拉出来遛一圈,就像在新手村做顶级门派的嘉年华大游行。介绍完了之后,我新建了个野蛮人,带着老板开始推地图。

「老板你是为什么选择练亡灵巫师的呢?Anyway,good choice!男巫是一个对技巧性要求很高的职业,像你这样平均加技能点是不对的,一般来说,常见的发展方向有大概七种。最常见的选择是只练一只傀儡,而且未必是技能树越后面的傀儡越厉害,看起来最弱的土傀儡,其实有隐藏的减速效果,点满了当成肉盾,非常好用,血量仅次于变熊的德鲁伊!最弱的骷髅兵点满了也很强,反而是练复活的意义不大。最炫的是玩控场技能,每个技能的范围半径,其实是有讲究的,举个栗子,用恐吓把一群怪物从你身边吓跑,跑开一定距离后,用一个大范围的混乱,这个时候你和怪物的距离要大于怪物之间的距离,于是怪物以你为圆心围着互掐……好吧我知道这么搞过于刺激了,练骨魂去砸人也是可以的,但输出就比不上其他职业了。那个毒匕首的技能你看到了吧,把这个点到满,拿着匕首上去戳,伤害高到爆炸,但男巫这种身板玩近战,如何加属性点要慎重考虑……」

老板:@#¥%…………

「别愣着,跟上啊!等一下,你设置点错了,现在我们是在pk状态,这个级别你绝对打不过我这个野蛮人的。早年有个版本的野蛮人有跳劈必中的bug,太违规了,后来改了就好对付多了。最好对付的是圣骑士,没练过飞锤的圣骑士,用骨牢加反弹伤害,轻松就能困死,但如果有个圣骑当队友的话,召唤几十只骷髅配上圣骑光环,实在是绝配。但其实男巫最好玩的队友还是男巫自己,当年我们在Battlenet上建了个男巫团,六个不同风格的男巫一起玩,对硬件的要求实在是感人……」

我一边引路,一边随口说着,不顾老板发晕的眼神。很多年前,那些最细微的操作,在这种不停地唠叨中逐渐清晰起来。当年上大学住的还是老旧的宿舍楼,大家动手把每个寝室都连通了网线,但整栋楼对外的网络非常差。所以网络最终的作用,也就变成了在局域网里打游戏。三层楼,每层32个寝室,每个寝室平均四台电脑,一个三百多台电脑的巨大的局域网。只有到了元旦或者国庆放假的时候,宿管才会通宵供电,然后所有寝室,都打乱了顺序,按照不同的游戏进行分区,大家找自己想玩的进去联:这边四个寝室是实况足球,旁边四个是拳皇,键盘是从实验室临时换过来的,放心砸,那边半层楼都是星际,暗黑破坏神和极品飞车在楼下,三楼角落里是棋牌类和单机的大富翁,楼梯口是英雄无敌,是啊,那群变态玩个英雄无敌也要联机,怕被别人看到屏幕……

虽然一直带着老板打游戏,但住宿费我还是有交的。店里也有其他客人,老板给他们炒饭时,我也跟着蹭。蹭完饭继续打游戏。后面的两天都没有出门。其实也没有每天联机到很晚,晚上的山里还是满冷的,露台上冻的待不下去,只能回到房间里裹着被子取暖。那根联机的网线也不长,我并没有和另一个男人凑在床上打游戏的习惯……所以晚上都是老板一个人回房继续自己摸索,白天起床后看看他的进度,让他开个传送门,我直接跟上去。

玩了两天之后,我还是出门了,去雪山脚下的冰湖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旅店里又住进了一个旅游团,十几个人。听上去,这个旅游团之前和老板约定好了,老板会为他们安排篝火、烤肉之类的项目。但老板这几天痴迷于打游戏,懒得去安排这些活动,甚至连饭都不是很想做。于是旅游团的人们非常不爽,住店的钱又不能退,只好晚饭时集体去村里的另外一家店消费,以示愤慨。我站在店门口,看着游客们远去的背影,以及奋战中的店老板,毅然起身,跟着游客们去蹭饭……

第二天我就出山了。临行前,我赠给老板一堆所有技能+n的护符,并没有留联系方式。

这已经是 10 年前的事情了。《暗黑2》好像是 2000 年发布的,然而我不想再往前回溯 10 年,回忆最开始时是如何在寝室里联机砍大菠萝,以及更久远的Diablo 1代时的样子。在 2009 那一年,我连《魔兽世界》都已经退坑了。玩游戏对我来说,就像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旅行,其实是很散漫的事。在WOW里好几次把角色练到 60 级,以及版本更新后的 70 级,都是一个人在做任务体验剧情。升到满级后就玩不下去了,实在受不了和一群人每天在固定时间下副本,感觉像上班一样。

几年后的 Diablo 3 我当然第一时间玩了,也第一时间骂了,还因为和朋友恶意剧透而被打。那个中国玩家在暴雪论坛“fxxk your DAYE”的故事,我至今还在语言人类学的课上和外国人们当段子讲。还有 Torchlight 1 2 、以及 Path of Exile 那漫天星斗一样的技能树,都是很愉快的体验。但一个人玩毕竟乐趣有限,通关后也只是尝试了一下其它角色,没有再完整地二刷过。遇到以前玩过Diablo 2 的朋友,也把这些向他们推荐过,大家也都很喜欢。然而,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我们终归找不出几十个小时的时间,让大家一起尽情地投入在上面。

我一个人也能从 ARPG 中获得乐趣,但更多 ARPG 的乐趣,还是在于和朋友们协作的过程。这个说法似乎和我刚刚对《魔兽世界》的吐槽自相矛盾——然而对游戏的融入与否,solo或是协作,并不是简单的0和1的选择,融入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我并不是 lonely warrior,我也渴望着归属感和群体认同,但这不代表我接受 WOW 那种社交模式。事实上,我从来没有通过游戏而交到新朋友,而是把更多的朋友引入更多的游戏。看那些因为魔兽世界或剑侠情缘而相识的人,在各种社交网站快乐地聊天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羡慕;但想了想,除了游戏,和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而游戏也不是我一直想说的内容。我喜欢游戏,就像我喜欢旅行,以及喜欢很多其它运动一样,喜欢并不一定意味着我需要为它改变自己的方式。我不想按照游戏中的指令,一定要摆出某种姿势,才能体验到乐趣;而是希望在各种游戏中,可以遇到一些让我维持着自己的舒服姿态,就可以享受到的欢乐。

在梅里雪山上的那回,并不是我最后一次玩 Diablo 2。两年后表妹考上大学,来我家玩——终于到了玩游戏不被骂的年纪,但是玩什么呢?两个人面面相觑。双方这些年玩的游戏,并没有什么交集。

“要不,还是联一会儿 Diablo 2 吧。”表妹说,“就像以前放假,在你家玩的那样。”
“好啊。”

那些能够在旅行的时候,在没有信号的山里,大家碰面时联机开心一下的游戏,确实越来越少了。如今即使是所谓的单机游戏,每次启动都需要联网验证身份(好吧我承认当年玩的 Diablo 都是盗版)。去年在印尼的小岛上做了一个月的田野调查,住的村子里只有 2G 的网络,和 10 年前一样——然而那种每秒几 KB 的网速,在现在的手机上,已经是任何 App 都打不开了。

村子里并没有电脑,只有手机和各种廉价平板,没有网络也就打不开网游。偶尔闲下来的时候,看村里的孩子们无聊地玩着单机的 Alto’s Adventure 和 2048。当时很想问问他们:“你们听说过 Diablo 2 么?”

然而我电脑里,已经没有了那份游戏拷贝。


UPDATE 2023:偶尔又看到触乐的小编提到这份稿子,原来这是她工作后的第一份编辑稿件……我当时就觉得,小编的工作方式、和对稿件的段落取舍,感觉怪怪的。幸好被我坚持着把画风扳了回来,哈哈。

池骋:我是跟《暗黑破坏神》同一年出生的,《暗黑破坏神2》那年我也才4岁,《暗黑破坏神3》那年我16岁了,偶尔会在机房里看男同学玩一个黑乎乎的游戏,多年以后才知道是什么……我也有跟“暗黑”系列的重要回忆!我在触乐编辑的第一篇正经稿子,就是一位作者写的《在梅里雪山打游戏》,他打的游戏就是《暗黑破坏神2》!这位作者在2009年登上梅里雪山,跟旅店老板坐在露台上联机《暗黑破坏神2》,面朝着梅里雪山,整整玩了两天两夜。那是我编辑生涯中最难忘的稿子之一。在某个时刻,我的感受似乎与作者重叠起来,我仿佛体验到了这个我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也仿佛看到了面前高耸的、洁白的、壮丽的雪山。

中国版苏维埃笑话

忍不住开个帖子,攒一些新时代下中国版的苏维埃笑话。
尽量标明出处,但不能保证我标出来的就是原创。

美国人:我敢骂我国总统,你敢骂你国的吗?
中国人:我不敢。但你也不敢。
— cry0431 @ twitter #

为什么中国境内不能丢骰子?
因为每次丢骰子都是独立事件。
— gunleon @ twitter #

有人说疫情使中国电影倒退三十年,
——还有这种好事?

荒野生存 – 8

2019-6-9,香港,反送中

越来越多以前认识的妹子(其实男人也一样,我只想说妹子),如今维持自己精致的小生活,而对这类政治上的事情不闻不问。其中一些人,以前也一起谈论过这类话题,甚至也为此而激动过。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那时的激动是否只是对社交话题的例行参与?又或者这种更大层面上的正义,在他们的小生活中,真的越来越不重要?

从某个角度上讲,我理解她们。在这个纷杂的,一不留神就变的和周围大多数人同样土鳖的环境下,能够维持一份和大多数人不同的精致心态,已经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也是很容易就因此而知足的事。于是有些人担心这种事情会危及他们的生活,从而远离。另一些人觉得此刻构建出来的,让多数人赞赏的精致,已经足够美好了,其它东西也就没必要再去关注。

其实我并不同意那种『所有人都是政治动物』的论点,我个人也并没有多么抛头颅洒热血地参与其中。我只是觉得,对这类事情的关注,也是对世界的一种好奇。如果还保持着那种,在生活中需要时刻保持着的好奇心,那么就一定会看到这些东西。世界的这个层面,离我们其实很近。

祝贺 刘晓波 获得 2010年诺贝尔和平奖

祝贺刘晓波成为第一个获诺贝尔和平奖的在籍中国人。找个暂时不用担心敏感词的地方恭喜一下。
这几年诺贝尔的物理化学等硬坷奖项,越来越近地和中国人擦肩而过。这时候和平奖突然抢先一把,多年后大家能够揣着一堆奖平静回顾的时候,会觉得有意义。
再次祝贺。

UPD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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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贝尔奖华人得主:诺贝尔奖自1901年颁发至今,共有11位华人获奖,他们分别是李政道、杨振宁、丁肇中、李远哲、达赖喇嘛、朱棣文、崔琦、高行健、钱永健、高锟、刘晓波。其中达赖喇嘛、刘晓波为中国国籍,高行健为法籍华人,高锟拥有英美两国国籍,其余均为美籍华人。
# 杨振宁和李政道获奖时仍是中国国籍!不是美籍华人。
# 你知道上一位,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坐牢人士是谁么?卡尔·冯·阿希厄茨基。那时他的国家谁在执政?希特勒。

N43E84 @ confluence.org

四年后突然想起来那个踩整数点的网站叫什么了(我以前搜过一堆GPS integer之类的关键字都没找到。。。):confluence.org。匆匆把当年踩巴音布鲁克的帖子翻译了几段贴上去,正在审批ing。
N43E84 @ confluenc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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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43 E84, Bayanbulak Grassland, Xinjiang, China
The point locates about 3.5km away from the nearest road – G217 national highway. The 1089km long “national” highway is just a stony path in this section. The way acrosses mountains, and it was interrupted due to road slides so we had to push the cars over the stones when I came to Bayanbulak two days ago. Anyway it’s only 10km from the village, so I could put the backpack in the village, hitched a local truck to the nearest roadside (N42.58’19” E84.1’20”), and took the short tour.
I crossed two fences in the way. It seems I walked over a range, but there’s no sheep, cow or any people in this season. After 50 minutes I got the point. It’s about 2500m in altitude above sea level. I could see the snow mountains very clearly.
It was not a very happy walking. The scene was definitely beautiful. On the grassland there were many wild flowers. Some brooks hided in the grass until you found them 5 meters away. The water flowing from the mountains was clean and sweet… The problem was, in this dry hot summer, every minute walking on the grassland, there were always more than 10 huge flies around me. Their noise drove me crazy. Sometimes I killed all of them near the brook, but one minute later I was rounded by another lot.